从小到大,你是最让父皇省心的孩子,文治武功,样样能干。
行军打仗的人在这上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些事,无非是为了银子,可你常年在军中行走,也没那么多要用得到银子的地方,何苦来呢。”
他就是这样的。
连裴令元都觉得心中一寒。
萧弘深心底泛起的那点儿动容,顷刻间烟消云散。
父皇也只是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行事,亦或者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没错,父皇压根儿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即便是他做了筹谋,也没什么用处。
而数年间父皇传递出的消息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是聪明人,就该知道父皇心意,既然知道,便不必做那些没用的事,白费功夫不说,还把自己置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萧弘深垂眸,眼皮往下压:“父皇说的是,如今儿臣开了府,府上一切也都没那样奢华靡费,实在是用不着什么银子,每岁所得俸银已经很够用,更不要说父皇疼爱,母妃怜惜,时常贴补儿臣,赏赐的那些东西更是用不完了。
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儿臣是绝不会做的!”
他当然清白。
十四岁第一次披甲上阵,彼时还不是四海升平的局势,东边和南边都有战火未了,刀山火海杀出来的功劳。
他是皇子,战场浴血厮杀博回来的赫赫战功,他最知道沙场是什么样的。
血流成河,伏尸千里。
银子有什么用?
命都没有了,留着银钱难道能够长命百岁吗?
更不要说铸造假币等同谋逆,更是霍乱天下。
他辛辛苦苦去拼杀,保着天下太平,疆域无恙,总不见得是为了如今这时候再来霍乱朝纲。
这般想来,父皇再起初时候还分派了裴令元去调查此案,这怎么能算是心疼他,信任他呢?
心寒蔓延开,迅速布满周身四肢。
萧弘深低垂着脑袋,再不发一言。
乾元帝并非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不愿过多解释。
他的确觉得这样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