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又嗤了声:“其实我胆子应该再大一点。”
他指的是什么,并没有明说。
可裴令元心里就是知道。
“求官家赐婚?”
萧弘深闭口不言。
裴令元反而笑了:“国公爷可以试试。”
萧弘深盯着他看了很久,目光始终没能从裴令元的身上挪开,良久才自顾自的摇头,其实唇角仍旧是上扬着的:“你还是老样子。”
他话音落下去,裴令元指尖摩挲在袖口翻出的绣花上,沉默许久,才抬眼看过去:“我是什么样子,国公爷真的清楚吗?从头到尾,真的知晓?”
他语气不善,显然是方才被气着了。
也是。
老夫人定下了他跟王曦月的婚事,他说得对,王昭昭如今就算是他的新妇了,突然有个人站出来说要把这姑娘从他身边抢走,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古来圣贤也做不到。
这会儿阴阳怪气,也是情理之中。
萧弘深失笑摇头的那一瞬间,更多的是无奈:“或许我知,也许我不知,只是难得见你生气,倒像是冲着我发脾气一样,也算是稀罕事。”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站起身。
他背着一双手在身后,踱步朝门口方向去,走出去三五步而已,回头又去看裴令元:“虽说我想做的事情,今日过后,再也做不成了,婚姻之事,今后也全凭父皇母妃做主,再由不得我心意半分。
不过今天能见着裴善初生气恼怒,同人翻脸发脾气,实在是很难得,我也算没有白来这一趟。
裴善初,你比我运气好,也更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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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宁侯府出来,萧弘深脸上的那点儿浅淡笑意就再挂不住了。
身后长随跟上来,猫着腰,伺候着他上车。
直把人送上了车,见他面色不好看,才试探着叫了声主子:“事情不顺吗?”
萧弘深斜着眼风扫去一眼:“你看我这幅神色,像是顺利的样子?”
长随才随着萧弘深的语气叹了口气:“那主子现在是要进宫吗?”
萧弘深却摇了头:“进了宫也没用,难道指望父皇为我撑腰做主?”
三郎高明之处就在于把所有人一起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