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御史还想试着反驳萧弘霁,裴令元的声音才从身后方向缓缓传来。
大殿上其实安静。
除了他和萧弘霁,一直无人言语。
连乾元帝都沉默着。
显然是不大想理会御史谏言的态度。
裴令元的声音此刻会显得格外清楚,清朗的划破金殿的静谧。
许御史听他说的那些话也愣了下。
旋即回头去看,相当不客气却又是下意识的反驳回去:“查案那是刑部大理寺的事,跟我一个御史有什么干系?”
裴令元冷冰冰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清浅的冷笑声又从前方传来,那是萧弘昀的方向。
许御史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果然笑声落下去,萧弘昀沉声接过他的话说:“是啊,既然和许御史无关,你几次三番在太极殿朝会上死咬着二兄不放,究竟意欲何为?”
他反问一句,面色铁青,掖着手横出三两步。
而后拱手对上乾元帝,声色仍旧沉闷,叫父皇:“二兄于沙场素有威名,本就是朝中大将重臣,如今负伤,要休养上三五年时间,于朝廷、军中,都已是很大的损失,难道还要依了许御史的,自行折损大将吗?”
自损大将,古来帝王都不会干这种愚蠢的事情。
尤其是大邺从前重武轻文,也就是这两代君王,才想着国泰民安,边境战火未平也算不上很要紧的,至少无内患,就开始重文轻武,把军中事一味往后放。
放眼朝中,沙场宿将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
倘或战事再起,年迈的老将军是没法再提枪上马保家卫国的,年轻人未必靠得住。
乾元帝深知萧弘深本领。
就如先帝夸赞昭王那般。
他是生来的将帅之才,本就该做统帅三军的事。
西北的案子,必定与夺嫡有牵连,是谁下手,乾元帝心里还不至于完全没数。
萧弘深的确无辜。
从小就是那么个脾气。
他就是真要做个苦肉计,也不会从这上头。
他既孝顺,又很爱惜他那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