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宛甩手走人,萧弘昀脸色才终于铁青。
偌大正厅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坐着。
他有一腔怒火,却不知往何处发泄。
心内的确舍不得。
也是不能。
他不想逼迫她,也不想伤了与裴家十几年的情分。
可她的态度——
萧弘昀在正厅枯坐良久,才从长宁侯府离开。
出府门上车,至于长街口,马车突然停下。
他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胸口的无名怒火似乎有了宣泄地方,黑沉着一张脸,就要骂人。
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还是猛地又收回去。
他向来不是这样的。
自持,沉稳。
也从来不会苛待身边当差服侍的人。
他从前也总是说,若是连身边亲近之人都不能宽宥,也未必能成就什么大事。
不过他脸色这样难看,外头赶车的小厮大抵也心里有数,这会儿回话,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主子,有人……拦了您的车。”
天子脚下,拦平国公府车马,非勋贵不可。
寻常百姓才不敢。
就连之前到京城来告状的那几个,摸到平国公府门外,也不敢太放肆,小心翼翼的回话,生怕冲撞冒犯了,会惹上天大的祸端。
京城勋爵人户,要找他,大大方方送帖子登门就是了,在长宁侯府的长街口拦下他……
萧弘昀心里有了数,冷哼一声:“让他跟上,回府。”
他声音并不低,根本就用不着驾车的小厮再说上一遍,车外的崔兆之听的一清二楚。
崔兆之高高一挑眉,背着手把路让开,眼看着高辕马车驶出长街,扬起一地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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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国公府肯定是不欢迎崔兆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