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没法子挂在嘴上说,过了明路,就成了另一码事。
是以李奕霖收声很及时,虽然也没转过话锋,但后面的话到底没有脱口而出,反而是换了一套说辞摆出来:“等回了家中,我会仔细回禀爷娘。六娘今次行事过分,失了大家风范,又险些伤了咱们几家的关系与情分,非得要狠狠地责罚她,她才能长个心。如今这样大的人了,也该懂事些,偏偏惹出这许多的麻烦。”
他话音落下去,视线绕过许兆麟去看裴清宛:“二娘,让你受委屈了,等改日叫她登门去给你赔罪。”
扬手不打笑脸的人。
李奕霖面面俱到,嘴上说的全都是赔礼道歉的话,弄得谁也不好发作。
真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这样云泥之别的两个人来。
又或是李奕霖是世子,国公夫妇教导的要细心严苛些,来日指着他支应门楣,承继卫国公府。
否则只怕也养成第二个李照圆那样的。
可没有眼下这般好说话。
裴清宛一概不应声,横竖有许兆麟夫妇在,还有裴令松他们。
果然许兆麟先朝着裴清如望去一眼,夫妇两个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会意,笑着拍李奕霖肩膀:“女郎之间玩笑打闹,你家六娘从小就是那个脾气性子,难道还真的去跟她计较吗?
也不怕你生气,她刚弄这么一出那会儿,二娘的确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同你家六娘说话也并不怎么客气。
后来国公爷来,恐怕也没跟她说什么好听的话。
你也看见了,她是哭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的。
这事儿……她是胡闹的有些过了头,但总也挨了骂,非要郑重其事的登门去赔罪,再惊动了侯府那边的祖母,岂不反倒成了你们的罪过吗?
本来是小事儿一桩,偏要往大了闹,真是很不值当。”
他落在李奕霖肩膀上的手随着话音落下而收回来:“就到此为止吧,也没人真的会怎么样,过会儿你领了你家六娘家去,二娘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便是以后往来走动,也只当是没有这回事了。”
可他语气口吻都算不上和善。
李奕霖心里就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