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这两年身子骨一直都不好,但母亲最担心的的确还是二娘的婚事。
倒是没成想,连她自己也胡思乱想起来。
裴令元略想了想:“她跟你说的时候倒还好?”
王曦月仔细想来,点了点头:“她自己也说,晓得这些想法荒唐了些,是杞人忧天,但克制不住的。我思来想去,她是太在意崔家表兄了,才会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是裴令元亲身经历过的。
后来说给国公爷听他都不敢信。
像他这样的人,遇上心爱的女娘尚且如此,如今说二娘这般,便也不足为奇。
“你怕二娘想不开,想让我去劝劝她?”
“或是送她回清河郡去?”
王曦月自己也想了一下午的,无非是家中大喜之期将近,外祖母和舅母都觉得此时送她离京不大好,想着要等到她跟裴令元成婚后,再把人送去清河郡。
但依着她说,都是一家子骨肉,在这上头真没什么可挑礼的。
早些送她到清河去看上一眼,一则对老太太的病情放心些,二则总要见着了人,悬着的那颗心才能放回肚子里面去。
“这话我想了一下午,怕我去跟外祖母说她要说我,不然你去说?”
却不想裴令元摇头拒绝了。
王曦月意外:“是有什么我不懂的规矩吗?不能这种时候让她离开家?”
“倒不是因为规矩。”裴令元有些语重心长的教导她,“二娘的婚事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外头人瞧着,她如今住到崔家去,那叫名不正言不顺。
从前她是崔家的表姑娘,等成了婚就是家中儿媳,身份变了,名分就不同了,说出去不好听。
要单是挂念着外祖母的病症,那也该是我回去,就算是我朝中事务繁杂,又大婚之期在即,实在抽不出空,也轮不着二娘。
这话不必提,谁去说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