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崔氏的去而复返，高老夫人是意外的。

沈妈妈刚吩咐人去预备了高老夫人爱吃的糕点，恐怕她为永嘉郡王府的那把火焦心忧虑没有胃口，回来的时候，在廊下门口同崔氏迎面遇上。

她纳福叫大夫人，略想了想，倒没有拦着，引着崔氏直接进了门去。

高老夫人手上的经卷重新翻开，一页页翻看的极慢。

见她来，眉心微拧：“怎么又回来了？方才在外面闹起来了？”

崔氏回说没有，上前见了礼，在高老夫人左手边坐了下去：“是另外有件事，突然想起来，想着应该来回您一声，也好事先有个商量。”

家中近来无事。

几个孩子的婚事也都有了着落，三郎嘛，虽说也到了议亲年纪，只是那孩子心性还没定呢，他那个闹腾的性子，还不如四郎，在身边多留两年也无妨，倒不急着给他说亲，正好等到东宫新立，他还能跟在大郎身边多学两年本事，用得上，过两年建功立业了，再去别家说亲，总好过只占着侯府长房嫡子的名头。

值得操心，还要跟她商量的——

高老夫人心里有个想法，却没说。

书卷反扣在身边，高老夫人的手肘撑在三足凭几上，也不吭声，静静地等崔氏后话。

果然崔氏说：“是元明那孩子的婚事。”

高老夫人唇角上扬：“你怎么想？”

崔氏眼底反而掠过意外：“您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然呢？”高老夫人眸中笑意浓郁了些，“是杨氏和柳氏跟你说什么了吧？”

崔氏点点头：“是四弟妹，我也看了这么久，从前她都是沉默寡言的，家里的事情都很少开口掺和，一句话真是比金子还要金贵，可是自打元明来了之后，她话就多了起来，可每次话多又都是跟元明有关，我就一直在想，她别是动了别的心思。

年前时候说过了年她娘家侄女儿大约也要到凤阳来小住，孩子长大了，来探望她，走动请安，我问过，柳家那个小娘子十六岁了，也到了议亲年纪，这时候送来盛京，跟当初令虞不是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