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霁那人,太张扬,也太目中无人。
受宠的长子和出身尊贵的嫡子,二者本就是非死即伤的结局,萧弘昀从前锋芒收敛,处处隐忍克制,萧弘霁却不肯。
连相安无事四个字他都做不到。
是官家的疼爱,让他太没有后顾之忧了,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
萧弘深说要杀萧弘霁,萧弘昀是心动的。
他无非考虑的更多些。
太子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若为杀萧弘霁而惹怒官家,那叫得不偿失。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他也确实不想放弃。
“我知道国公爷心里想什么,其实颖国公有句话是对的。”裴令元高高一挑眉,“萧弘霁,本来就已经是一具尸体,是个死人了。现在无非是看国公爷想怎么处置而已。”
他说完也没见萧弘昀接话,于是又说:“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情形未明,未必是坏事。
如果国公爷真的想做,本来就可以两全。”
“两全?”
“国公爷是身在局中,难以抽离自身,好些事情,才想不明白了。”
当局者迷便是这个道理。
裴令元笑着说:“他死遁,可以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单纯是他买通了守卫的禁军,入夜帮他偷偷运了人进府,放了一把火,烧死一个替身,他逃出生天,从此天高海阔,凭他要去何处,再没人管得着。
正因为一切太过仓促,才会格外不缜密,那具尸体和他体型相差甚远,哪怕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国公爷兄弟几个一旦看过,也能立时认出,那根本不是他。
是他自己抗旨欺君,国公爷和颖国公是为君分忧,私下调查,诛杀反叛,这不是情理之中吗?
至于在御前回话时没有言明——”
他噙着笑,顿了须臾而已,立时又说:“一则还没证据,只凭肉眼所见一具尸体,就说他逃出生天,未免荒唐,是以不好在官家面前胡说。
二来是恐怕官家受不住,气坏了,不上算。
原本就可以私下处置解决,不必惊动官家,何必大费周折?
国公爷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