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赤金红宝石钗是益国公夫人拿出来当做彩头的,也跟了她很多年,料子顶好,工艺也绝佳。
申令虞在吃穿用度上没吃过什么亏,见了那东西,也能一眼看得出是个极好的物件。
要紧的,是王元明心意。
第一场马球赢回来的彩头,裴令元不抢功劳,就全都是他一个人的,的确意义不同。
申令虞却没有敢在第一时间就伸手接过来。
毕竟太炙热了。
她不怕被灼伤,缩手缩脚,是怕有一天,笼罩在头顶上的太阳,被阴云团团遮挡之后,那样耀眼的光芒不见了踪影,原本温暖人心的热度褪去,余下的是彻骨寒凉。
王元明的手还举着,金钗躺在他掌心,突然显得孤零零,有些可怜。
是钗,也是他。
他鼓足了勇气迈出这一步,可是申令虞一点儿反应也没给他。
王元明喉咙一滚。
换做从前,他一定退缩了的。
但……
他想再试试。
都已经努力走出这一步了,这便要退缩,何必要开这个口,就藏在心底,一辈子不张口,什么都不会尴尬的。
表弟说得对,敢作敢当,要做个光明磊落又坦荡端方的君子。
于是他又把唇角上扬,眼底的柔情盛满了,装不下,一点点溢出来:“申娘子,你不喜欢这支钗吗?可它是我第一场马球会赢回来的彩头,对我而言,的确意义不同,见证着我的焕然一新与脱胎重生,我——”
王元明把尾音拖长之后,越发坚定地望向申令虞:“我想把它送给申娘子。”
“我……”
申令虞还是犹豫,不敢接下。
王曦月原本激动又兴奋的那颗心,早就已经凉了大半。
裴清宛也看不下去:“令虞,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