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兆之成了推翻他的那根本该最渺小也最微不足道的木棍。
偏偏这个疏漏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时至今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他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萧弘川索性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儿臣无话可说。”
乾元帝的脸色霎时间全冷了下来。
袖口下的手松紧往复不知多少次,到后来,手边一方端砚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掷了出去。
磨是干透的,可砚砸在萧弘川脚边,险些就砸到了他身上去。
裴令元和崔兆之二人见状要跪。
乾元帝动了怒,却还是挥手打断,又沉声呵斥:“好一个无话可说,混账!”
真正跪下去的人,只有萧弘川一人。
仍旧把腰背挺直起来。
他甚至抬了头望上去,正好与乾元帝四目相对。
乾元帝的所有愤怒他都尽收眼底,却笑了:“事情是儿臣做的,儿臣只是百密一疏,让崔兆之死里逃生,又让他如此顺利的到了盛京。
做这样的大事,儿臣本该更谨慎一些才是,事到如今,儿臣只能说,愿赌服输。”
赌。
他把这样的大事,滔天大罪,做成这样子,他一个赌字,就把所有事情都盖了过去。
乾元帝也深吸口气:“善初,兆之,你们兄弟先去吧。”
崔兆之情绪起伏剧烈,裴令元先行一步拦出去,做了礼,又扶上崔兆之,带着他一起告礼退出去:“臣告退。”
官家发了话,没有他们反驳的余地和机会。
不过也不重要了。
萧弘川当着他们的面儿已经认了罪,便没有反口的机会,何况裴令元早早就知道,官家根本就不打算偏袒萧弘川。
一路退到大殿外,伺候的小太监送了人下台阶,背影渐行渐远,身后无人时,裴令元才侧目去看崔兆之,抿了抿唇:“官家与咱们是君臣,与瑞国公却除了君臣外,还有父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