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淑妃就不吭声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也晓得一切与她无关。
但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养到这么大,叫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又如何做得到?
知道不该来,不能来,李福踏出殿门劝她回去的那一刻,她该叩首谢恩,谢官家不追究她的恩典,乖乖回到自己宫中,把门关上,所有事情再不过问。
可她就是做不到。
“妾不是那个意思。”
庾淑妃垂眸,连音调也一并沉下去,依旧端的可怜。
萧弘川跪在一旁,听得心里难受:“母妃……”
“你母妃既然来,非要替你求这个情,那你就当着你母妃的面好好与朕说一说,做过什么,朕已经知道的,还有那些不知道的,背地里那些最阴私见不得人的勾当,好让你母妃听一听,这十几年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是如何辜负她的良苦用心的!”
乾元帝这话说的也对。
宫里孩子虽然不多,然而乾元帝亲自带在身边教养过的,的确只有萧弘霁一人。
底下的兄弟几个他也会过问课业,但是从小跟在母妃身边长大,当然是他们母妃耳濡目染的教导指点。
书房里的夫子教的大道理是一回事,为娘的教的又是另一宗。
从皇后到淑妃,无不是良苦用心,真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儿子身上。
萧弘川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庾淑妃如坐针毡。
乾元帝又扭脸去看她:“你不想听?”
“妾……”庾淑妃是明理的人。
真正走进了福宁殿,见过了乾元帝,再看看跪在身边的儿子是个什么模样做派,只一眼,庾淑妃心里就全都明白了。
她救不回四郎了。
四郎身上背着的又何止是清河崔氏一桩大案。
从他想要筹谋上位的那天起,双手就绝不可能再干干净净。
官家的意思她明白。
庾淑妃深吸了口气:“四郎,当着你父皇和我的面,都老实交代了吧。”
她也是认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