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阿兄那样能干。
若没这场祸事,清河崔氏将来在阿兄的手上只会更好。
他当然不能辱没了崔氏名号与门楣,否则百年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一大家人?
裴高阳是听了他这话,才收回手,也再没说别的。
他们都不是崔兆之,这些日子崔兆之在裴家养着,他这个做姑父的看在眼里,是担忧多过心疼,就怕崔兆之一口气撑不住,真等到沉冤昭雪这一日,孩子反倒撑不下去了。
现下都过去了。
往后都会好起来。
于是他撤回脚步,顺势给了崔氏一个眼神。
夫妻几十年,崔氏立时会了意,叫裴令元:“先送二郎回去歇着吧,官家体恤他大病未愈,连进宫谢恩也一并免了,得了官家这话,咱们家连上门恭贺道喜的都一概推了去,外头自有你阿耶与叔父们应付过去,你们兄弟就别露面了,矮了辈分,反倒不好推人家好意。”
裴令元说知道,作势就要去虚扶崔兆之一把。
没成想裴清宛身形更快,叫着阿娘就从后头窜了出来。
崔氏眉头皱了下。
毕竟是这样的场合,一大家人都在,就算是自家人,也实在不好看。
她本想眼神示意,不管有什么话,等回了上房院,关起门来怎么说都成,正厅上还是要收敛些。
可是目之所及全是女儿的坚毅,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全都收回去,几不可闻叹了一声,也不等裴清宛自己吭声,索性改口:“算了,你们兄弟还是跟在你阿耶身边吧,叫二娘送他回去休息就是了。”
转过头来再去看裴清宛,细细的交代几句:“也不要与你表兄说太多的话,现在尘埃落定,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也都替你表兄高兴,你最替他欢喜,可他还病着,让他养病最要紧,别拉着他耗精神。”
裴清宛鼻尖一酸,颔首应下。
崔兆之那里其实有话想说的,嘴角动了两下,在裴清宛警告的眼神中到底没能说出口来,同长辈们见礼告辞,也就真让裴清宛送他回自己小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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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兆之的住处僻静又雅致,裴清宛送着他一路进了屋,跟着服侍的奴婢们最有眼力见,一个个留在外面廊下守着,压根儿不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