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去了大相国寺,悄无声息就走了,等到盛京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是除夕那天。
宫中有宴,可无人真正欢愉,反而小心谨慎,揣度着乾元帝的神情脸色,生怕一句话说错,或是一件小事做错,就要惹火烧身。
这大约是最让人感到煎熬的一年宫宴了。
好在乾元帝无意拿朝臣勋贵撒气,再加上贵妃不在,他意兴阑珊,早早就散了宴,令朝臣各自归家守岁。
裴令元是根本就没有进宫去的。
家中有娇气幼儿,他推的很顺利。
就连家里聚在一处饮宴守岁,他也不去。
惹得王曦月说他:“我要坐月子哪里也去不成,你好歹露个面,给长辈们把年拜了,一整天守在我跟前,哪里也不去,像什么话?”
“我就守着你不好吗?”裴令元又给她掖被角,生怕她会受寒一样,“长辈们才不计较这个,知道你在月子里,我只想陪着你,大过年的,难道撇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到那边去热闹吗?回头祖母才真要骂我。”
王曦月自知说不过他,也晓得他说的对,于是笑笑不再说这个。
两个人闲话家常,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说起徐贵妃来。
王曦月面色讪讪的:“贵妃这一走,我想皇后是该很高兴的。”
结果裴令元摇头说未必:“听太子的意思,皇后之前就已经因为此事不痛快……之前萧弘霁犯事,官家那样维护偏袒,皇后生了好大的气,从那时候就已经跟官家翻了脸。这回……人家都起兵反叛了,直奔着盛京凤阳府而来,要不是萧弘霁不中用,徐家军更是一盘散沙,难成气候,剑指宫城,多吓人啊?你细想历朝历代但凡有这样的事情,后宫里的,谁能独善其身?”
可贵妃就安然无恙度过了。
说是离开禁中往大相国寺去赎罪,可她赎哪门子的罪?这也算责罚吗?
这么重的罪,就这样轻轻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