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滔滔神色微僵:“母后……我不是对您不恭敬,实在是这个事儿……”
她欲言又止,胡皇后面色倒慈爱:“叫你来就是咱们娘儿俩说说话,你也知道昨天阿容来过,这不是今天叫你来,我确实是有心调和,但日子终究是你们自己的,能不能说和得了,看你们。阿容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见了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有什么就直说什么,你大抵有所保留。
滔滔啊,你要实在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我还是盼着你们有什么都直同我讲。
你嫁给太子,做了我的儿媳,你们和阿容又不一样……她就在盛京,她外祖母和阿娘都在京城,镇有什么事,她心里委屈,也有人能诉苦。
所以我打心眼里是更疼惜你和则仪一些的。”
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其实这些话说出来就已经很温暖人心了。
徐滔滔抿唇。
这是中宫皇后,天下母。
她知道皇后出身本就好,同官家几十年如一日的伉俪情深,一辈子也没红过脸,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皇后都有了。
高高在上的尊者,这样子来哄人,徐滔滔心底涌上一阵暖意,几乎连她眼眶都发热起来。
她不是个爱掉眼泪的人,却险些哭了。
再开口的时候有些瓮声瓮气:“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嫁给殿下,是我自己愿意的,可当初我也有赌的念想,想着一辈子那么长,殿下究竟能对我好几时。
我有别的选择吗?”
她失笑摇头:“那是东宫太子啊,他说心爱我,闹的满城风雨要纳我,我阿耶当然能到官家面前去求,说我不嫁,官家是仁君,一向慈悲心肠,会许我阿耶,可是然后呢?我还能嫁谁?谁敢同太子殿下抢人?我还不是只能嫁。”
胡皇后面色微沉。
徐滔滔看在眼里,也不怕:“那时候我对殿下,真没多少感情。”她顿了顿,“是后来这些时日……殿下他本就是个很好的人,我动了真心,气量就变小了。”
“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已经容不下则仪了?”
“多少有一些吧。”话既然说开了,徐滔滔就坦诚的不得了,“这些日子殿下总是宿在那边,我心里都不好受,但我……克制得住。这条路也是我自己选的,哪怕动了真心,我也知道,殿下是储君,将来是天子,三宫六院,不会只有我一个。我嫁给他之前,他本就已经有了太子妃。不过好在殿下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