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下人如躲避瘟疫邪祟一般,把人放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之后,偌大的庄子上,除了庄头以及佣户,就不剩什么人了。
沈照姮昏昏沉沉的被安置在了别院屋中,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小丫鬟,房里冷冰冰连个炭盆都没有,小丫鬟想倒杯热水也无。
真真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小丫鬟原本只是一个三等的洒扫丫头,轻易没有机会进屋里伺候,与沈照姮也无情分,如今看到她如同死了一般躺在榻上,屋子里烛火飘摇,怎么瞧怎么凄凉诡异,顿时吓的连屋子都不进去了,就在院子里守着。
后半夜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悄的掠过屋檐,轻轻推开了屋门,闪身进屋子里去了。
门口的小丫鬟早就去厢房里休息了,压根没守夜。
所以,燕祈昇进来的顺畅无比。
他身轻如燕的到了床榻前,终于看到了沈照姮。
那一夜冷静聪慧,杀伐果敢的女人,此刻像是失了魂一样的躺在那床榻上,嘴唇干裂出血,一张脸烧的通红冒虚汗,气息微弱之极。
若无人管,怕是今夜就死在这里了。
燕祈昇静静的站在床榻前,拳头捏的紧紧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这女人,才几日不见,就把自己折磨成了这般?
她在这姜国公府里,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若是沈照姮还醒着,他必然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可是眼下,燕祈昇也只是伸手脱下来身上的厚厚大氅,动作轻柔之极的盖在只有单薄一床棉被的沈照姮身上,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奔了出去。
别院外头一条僻静路上停着一辆马车,此刻有争吵声传出。
薛院正骂骂咧咧的道:“你们殿下到底在做什么!大半夜的把我抓来这里做什么!明日一早我还要进宫去给魏妃娘娘请平安脉……”
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薛院正立刻闭嘴。
下一刻,马车帘子掀开,薛院正见到燕祈昇,没等他答话,便换了一幅模样,笑容满面的道:“殿下,您要微臣瞧的是什么病人……”
话音未落,燕祈昇就一把将他从马车上扯了下来。
薛院正叫道:“哎哎哎,药箱子!还有药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