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烛火下，皇帝霍然抬起了头来。

他看向高公公，声音冰冷，怒气冲冲的开口道：“老三既然亲手杀了那个阿蛮，说明他心里对贵妃是有怨气的，他有原谅贵妃么？那日文渊阁上，到底是他亲自推了贵妃下去，妄图将这件事情彻底掩埋，避免连累到他自己，还是当真是别人杀了贵妃，嫁祸给他……”

皇帝相信前者。

这个猜测，让他的脸色瞬间铁青无比。

“陛下，应该……不是三殿下吧？”高公公听了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慌忙开口解释道：“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又如何？阻碍了他的至尊之路，照样杀无赦。”皇帝自己就是万千皇子之中厮杀出来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冷冷开口道：“萧贵妃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一旦被爆出来，那将是极大的丑闻，别说皇位了，他自己还能不能在京城里立足都是一个问题。”

“更有甚者，朕都会怀疑，老三他到底是不是朕的孩子……”

皇帝的声音冰冷无比。

高公公吓的什么似的，忙忙劝道：“陛下，您这猜测的就有些过头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贵妃娘娘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贵人，她是凭借着生下三皇子才被册封为妃的，三殿下必然是陛下的孩子……”

这一点，皇帝也是相信的。

他有这个自信。

但是他心中已经对燕祈玉失望了。

彻彻底底的失望。

不管萧贵妃做了什么，当儿子的竟然能愤而弑母，这都太令人心惊了。

皇位必然不能传给此等罔顾人伦，心狠手辣之人。

灯火照着皇帝疲惫却又冰冷的侧脸，高公公在一旁垂首站着，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的叹息一口气。

他明白，今夜过后，三皇子的至尊之位，作为皇子的青云路，是再没可能的了。

……

沈照姮一直到半个月之后，才反应过来：“萧贵妃的死，应该不是什么意外吧？难道真的是三皇子所为？”

“为何如此问？”

才下朝回来的燕祈昇，有些疲惫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接过茶水来一饮而尽。

“今日朝堂上，陛下是不是斥责怒骂三皇子了。”沈照姮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悯的道：“这是第几次了？萧贵妃才刚刚故去，陛下对他的爱意便减的如此厉害……”

燕祈昇淡淡开口道：“或许是他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触碰了父皇的逆鳞了吧？”

这个沈照姮猜测不出来。

燕祈昇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目光温柔的道：“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总之，今后你跟孩子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进宫就进宫，再也没有人会在背后算计伤害了。”

提起来这个，沈照姮的确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萧贵妃还活着的日子里，她是日日抓心挠肝的恨啊！同时一直很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如今，她的心的确是可以放下来了。

……

三皇子失宠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

萧贵妃去世才不过刚满三个月，皇帝就在朝堂上对着三皇子打发雷霆，就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将三皇子贬出了京城，让他去京郊皇陵，去替贵妃守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