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说。”陈太后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道:“皇后怎么可能会不担心陛下,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深意重,就连先皇与那些朝臣们联合起来,都没有办法分散开来,你怀疑谁的真心,也不能怀疑她的!”
“是,娘娘,是奴婢心思狭隘了。”杨嬷嬷当即低下头去。
陈皇后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内寝殿的门,心底也掠过一抹怀疑之色来。
阿姮的神情看起来担忧,但却又不像是真的担忧,像是演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内殿里面,薛神医小心翼翼的将燕祈昇胸前的龙袍解开了,等脱掉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看着那裸露出来的伤势,这位看起来最是沉稳内敛的太医院院正大人沉默了。
燕祈昇却还睁开眼睛来,含笑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大殿上身受重伤,脸色发白的样子?
当下笑盈盈的道:“薛院正,快处置伤势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陛下这伤……还有处理的必要么?”薛院正闻言有些破防:“陛下,微臣这些年处理的外伤大大小小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可是从未见过像陛下您这样的伤势啊!”
“看着鲜血淋漓,严重的不得了,仿佛下一刻就死去了……结果脱了衣裳一看,毫发无伤!连一层皮都没有破!微臣处理什么?陛下是觉得自己的皮肤不够光滑,需要老臣研究一下怎么弄的更光滑是吧?”
说到最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几乎有些无奈:“陛下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不能,薛院正,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就行。”燕祈昇逗了半天,却见薛院正半点也不上当,当下感觉有些无聊,他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叫皇后进来就行,记住了,朕未曾受伤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若是被人知道,朕拿你是问。”
薛院正简直哭笑不得:“怪不得陛下刚刚把所有太医都遣下去了,为何不让微臣也下去?”
“那怎么能行,你要是走了,朕这么大的伤势却连个处理的太医都没有,那不是当场就露馅儿了。”燕祈昇叮咛道:“你就给朕按重伤来治,今天晚上进宫来守夜!日后每天都要来换药!朕这一次的伤势……最起码得要修养几个月到半年吧?”
“是,陛下。”薛院正闻言颇为无奈的起身,转身便想离开。
燕祈昇的声音凉凉响起:“你不能离开,先去偏殿守着吧。”
薛院正点点头,退下了。
转身走时,看到沈照姮笑眯眯的从外头走进来,刚刚宴会上那一副关切的几乎晕厥过去的神情似乎已经不存在,当下便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这夫妻俩算计好的。
可惜那些朝臣们还都被蒙在鼓里!
以为当今陛下真的是一个情深意重,为了皇后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所有朝臣对抗呢。
却原来,人家早有准备,故意在这唱苦情戏呢!
入戏了的可不就是哪些朝臣?
薛院正想到自己听到皇帝陛下身受重伤的消息,难过的流的哪一点眼泪,觉得白瞎了。
“皇后娘娘,您去看看陛下把。”薛院正深深的叹息一口气,摇着头转身离开了。
沈照姮看着他俩上那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的表情,忍住了没有笑。
等她到了床榻前面,燕祈昇睁开了眼睛看向她,满脸都是委屈的神色:“阿姮,这一次,朕为了你可是受了大罪了……”
“又不是真的受伤,用不着这样子吧?”
沈照姮闻言,伸手拿过了放在一旁的那把沾满了鸡血的弹簧匕首,在自己手心里试了一下,随后松了一口气道:“幸亏这玩意儿没有出故障,否则啊,你这一次是真的要受伤了。”
话音未落,燕祈昇便道:“就算是真的受伤,只要能够换你得平安,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边,这一切我甘之如饴。”
沈照姮脸上的笑容,因为这句话,渐渐的变淡了。
她忽然转过身去,眼睛朝上看着大殿的顶端,只声音微微有些梗咽:“燕祈昇,其实你可以不承认的,那些人并没有证据,又能怎样?左不过是我再背负一些骂名被人辱骂而已……”
“可是我不想让你遭受骂名。”
燕祈昇缓缓的下了床榻,染血的龙袍与中衣全都脱掉了,他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常服,一步步走到沈照姮的面前,一伸手将她整个人环抱在她怀里面道:“你为了朕,愿意忍受那些污名骂名,可是朕不愿意让你受这些委屈!”
“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祸国妖女!统统都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