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宴之笑笑,从垃圾桶里把烟捡回来,点上一支,继续说:“他们不是指的具体的人,是很多人,你伯伯卖豆腐的时候,其他卖豆腐的人排挤他,在学校门口卖糖人的时候,又被人打了一顿,只能再换行。可无论你干什么,都有和你竞争的人,你一卖点小东西,就抢了别人的生意。”
“为什么不报警?”王秋问。
王宴之自嘲地笑笑:“报警管个屁用,他们都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警察也懒得管这点小事,小秋啊,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打一巴掌都能把事闹大,那个时候就算把人打残了,又能怎么样?”
王秋的心里不是滋味,她最近听了太多这样的故事,既愤恨又无奈。
王宴之继续说:“你伯伯脾气好啊,不会打架,那就只能被打了,可我忍不了,弱肉强食,你想好好过日子,可非有人找你麻烦,你不反抗,就会被打废,所以我就开始混社会了,混社会的第一步,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秋疑惑地回答:“学会抽烟?”
“不。”王宴之吐着烟圈摆摆手:“是纹身。”
王宴之说的时候特意露出了自己上臂的纹身,一副凶狠的表情,惹得王秋笑了笑。
“我那时候才十五岁,二话不说就先去纹了个身,在后背上。”说着,王宴撩了撩自己后背的短袖,让王秋看了眼满背的纹身。
“那时候纹身也得讲究,可我哪儿知道啊,我直接就纹了个关二爷,心想着,有关二爷保佑着我,让我平安顺遂。”说到这,王宴苦笑一声:“谁知道还纹出事儿来了。”
“怎么了?”王秋听着心都揪在一起了。
“你看,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在道上,关二爷可不能随便往背上纹。”
王秋不解:“为什么?”
王宴之冷哼一声:“因为你背不动!”
王秋蹙眉,不明白为什么背不动,纹身不就那点墨呀,很重吗?
王宴之:“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敢在背上纹关二爷,就是在挑衅道上的各位老大哥,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冰糖葫芦早早卖完,准备乐呵呵的回家,就被一群人给截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问。才知道,是我背上的关二爷把他们惹来了,没办法,只能跑,可跑也跑不了,还是被堵住了,刚好那时候在一个杀猪店门口,我冲进去拿了个砍刀就出来挥舞着,谁也不敢靠前,倒是有胆大的冲过来,其余几个也都跟着冲上来,我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一顿挥,他们都拿的铁棍子,我虽然挨了不少下,但我拿的是刀子,他们更吃亏,身上胳膊上背上到处被我划拉的血哗啦啦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