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下人低着头,专心的收拾着正厅之中的桌案杯盏,只当自己是个聋子哑巴。
宋之舟却完全的不依不饶,大有要不到银两,便不罢休的架势。
一直熬到天都快黑了,宋之舟实在撑不住,闹腾着要去见官,丞相夫人才不得不忍着肉疼,让人将一万两千两银子送了过来。
宋之舟叫的嗓子都哑了,终于拿到了银两。
知道这恐怕是最后的油水,他仔细地将银票对好数目,又一张张检查过真假,这才慢吞吞的离开了丞相府。
沐婉婉脚步艰难。
为了装病,她本身便极为瘦弱。
那抽打小腿的荆条上带了刺,每一下都深深的扎进了肉里。
以至于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刀子在割肉一般。
她不由的看向宋之舟。
以往觉得温润端方的人,此时却止剩下贪婪和丑陋。
她十分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看中了宋之舟。
早知道他是这副德性,不如直接认命,听从父亲和嫡母的安排,嫁个粗鄙的四品武官。
也总好过现在受这样的苦楚。
宋之舟默然转头,对上沐婉婉的视线,防备的眯起了眼睛,不顾手臂的疼痛,捂住了装有银票的口袋。
“贱人,看什么?这些银两,是你们相府赔偿给我的,一文钱都没有你的份。”
沐婉婉暗暗咬了咬牙。
谁稀罕!
留着给自己打棺材吧!
在相府耽搁了许久,此时已经夜色朦胧。
宋之舟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有几滴水落在了脸上。
他抬头看了看天,有些奇怪。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