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玄学院的长老贺雄山,身上有百八十道血淋淋的伤痕。

他缓缓地蹲了下来,从战场尸体旁侧的血泊,捡起了一面生死战书。

血红的生死战书,溅开了一滴水珠,那是贺雄山掉落的眼泪。

老人用袖衫擦干净生死战书上的血水,泪珠簌簌而落,哽咽地道:“云鬣狗贼,你看,你又有写信的内容了,快来写信给我啊,我们再也不会拒收你的信了。”

想到往后余生,再也收不到云鬣的信,竟觉得分外的孤独与惆怅,总感觉人生好似失去了什么一样。

贺雄山甚至都能想到,云鬣写信时咬着笔杆子的臭屁模样,笑眯眯的像是个老小孩。

犹记得。

那年初春,芽绿山好,云鬣满腔抱负和壮志,说要靠手中的剑成为帝域最扎人眼球的太阳。

后来,他靠徒儿风生水起,两道护徒之剑堪比烈日。

“不好!”权韬浴血而立,说道:“小楚她要祭阵。”

贺雄山闻言,停下擦干血水的动作,迅速抬头朝武道巅看去。

楚月手执匕首,在眉间割裂了一道口子。

滴滴分明的血珠,从眉间伤口往外溢出。

此乃……

祭阵之意!

贺雄山浑身都在震颤,“不该,不该啊……”

旧时,叶皇被囚三年,鬼皇粉身碎骨,滋养帝域九万年。

而今,还要她以身祭阵,这天下有血有肉有心之人,怎堪眼睁睁望着她祭阵,却又无法靠近武道巅去阻止她又一次舍生取义的赴死之路。

她总是如此。

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