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如木偶般,竟穿着灰色的袍子,顶部还系有随风飘扬的发带。

乍然看去倒像是一个人。

“这——”

雪挽歌神情恍惚愣了下,脑海里骤然出现诸神之日的场景。

慕山河笑道:“小楚,等日后你上了天梯,等血鬼一族能见天日,便在这墓上写下云鬣之名。”

龙老微怔,诧异地望着这座墓碑。

世上有情有义,有血有肉者,莫过于此!

楚月对着慕山河笑,“外公……”

“既是外公,就不必言谢。”慕山河打断了她的话,“云太师不只是你师父,也是我们的朋友。”

楚月点点头,吸了口气,便从祖母的手中接过了三炷香,走到穿有灰袍的碑前祭拜。

小狐狸亦点燃了三炷香,有样学样地祭拜,让人惊奇之中又顿感温馨。

慕惊云道:“云太师,看见了吗,小楚愈发出息了,来了上界,还既击退了两大天呢。”

一阵风吹拂而来,墓碑上的灰棕发带往前飘,像是故人的手,轻抚念念不忘的徒儿。

楚月的头尚未抬起,飘扬的发带抚过了她的额角,部分拂在点燃的香上,被灼烧的焦黑,闪耀着粼粼的火光。

“师父——”

她抬眸低语,望着发梢之上指甲盖大小的光,如昔日的信仰之火。

“等我。”

她眼梢有着泪痕,笑着说:“等我回来给您老人家上香,给你再写碑文,让你在阎罗爷跟前有面儿。”

何人不知,云鬣是个酷爱面子的人,尤其是在攀比徒儿这方面,有时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最是得意洋洋,恨不得逢人就炫耀一番,让人恨得牙痒痒,偏生还不敢动手,只因这厮可是叶楚月的师父啊。

两府家人都很清楚于楚月而言,情义二字,最是重要。

这凡人路,她定会走得鸿鹄凌云。

家人所盼。

亦是云鬣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