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敢,前面就得发力,世帝案头参她嚣张跋扈的折子就得上力度。
但李家这兄妹,沈行之早就看透了。
两人一年到头不见几次,偏偏每次都配合得很到位。
一有人上奏,世帝就开始念叨长公主幼年悲惨,身边无人,不在宫内长大,连个教学的先生可用的侍女都没有。
可怜,悲惨,弱小,你们这群人居然都不包容,还要参她,后宫那还要嚼她舌根。
他一努力,再掉两滴眼泪下来,那些个大臣最后都得为了保命先自罚。
世帝也不客气,对待臣子向来是求仁就得仁。
既然如此,便领着自家女儿出宫吧,反正也是有名无实,不影响再嫁。
几次三番下来,皇权稳固,內宫和谐,连新入宫的狗都知道要讨李念欢心,才是正经事。
“罢了,你反正也不在宫内当值,很多事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懂。”李念摆摆手,指尖落回手里册子,“这件事我帮你,你事后告诉我楚阳郡公喜欢什么东西……若是能给我列个送礼的单子就更好,如何?”
沈行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微微点头,但没说话。
他垂着眼眸,觉得李念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最初,沈行之觉得被拴在一起,哪怕对方不是公主,他身为男子,也得处处忍让着些。
可越是了解李念,越觉得她不可思议。
她能洞悉朝堂天下,知道盐案症结在京城。
在面对那么多杀手,恐惧到浑身打抖也绝不退缩半步。
尤其是她居然能说出,要对人一视同仁这种,违背天命,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得是什么样的见地,什么样的胸怀和学识,才能抵达的高度?
让沈行之居然也浅浅地期待起来。
邵安藏拙,用十年时间给了他一个大巴掌,现在脸还疼着,再看李念,她这十年轨迹横七扭八,剑走偏锋,该会不会也是藏拙之人?
沈行之微微垂眸,他思量片刻,决心再试探她一次。
“其实,邵二公子的父亲邵思昌,在前朝时是个桃李满天下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