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念头被他看穿,邵平也不坚持了。
他把茶水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出去。
“父亲不让我告诉你,他觉得你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那封信已经被拆开,右下角盖着一枚戳印,写着鲜红的“张”字。
“你自己看看吧。”
邵安垂眸,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来信的人是十年前自贡县令张茶,如今已经是川西安护府的知州,与邵家的关系可用“兄弟”相称。
张茶信中只写了一件事。
说邵思昌的一位远亲侄子,前段时间去找到他,要给自贡的盐商做补贴。
恰逢盐商被沿海的低价盐打压,现在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但补贴银两数额巨大,动辄黄金几千两,兹事体大,便来特意问问是不是邵候授意的。
若真是侯爷惦记盐商,请下来的补贴银钱,那他就准了这件事,也好对京察和建安世子有个交代。
“信是昨日送到的,张大人的家臣沿途不敢休息,一路北上亲自送来。”邵平轻声说,“你怎么看?”
邵安看着手里的信,眉头越看越紧,他指着信中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侄子:“这谁啊?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远亲的?我怎么不知道?”
邵平没说话。
他看着邵安,深吸一口气。
“你冷静点听我说。”他慢慢道,“爹早年在自贡,教了很多门生,也有些权贵朋友。”
他抿嘴,斟酌些许,又道:“那些朋友里,有一个叫彭为定的,你还有印象吗?”
听到彭为定三个字,邵安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这还需要有印象?
那是前朝皖东安护府的知州,除了以身殉大梁之外,当年他死前,站在皖东安护府的城头上,指着先帝骂了三天两夜,嘴皮都不停半分。
殉国之前他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人与孩子,至此一战成名。
邵平看他表情越发扭曲,便叹口气,继续道:“这个侄子,就是彭为定一家那个,当年被爹拉出去吃糖,才活下来的小儿子。”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