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吸气,呼气,再吸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她得想办法,先救父亲。

她披头散发,扔下那张空了的矮几,走出车子,不顾马夫们好奇的打量,镇定地走入将军府。

先救父亲,父亲没了,她也没人生的希望了。

徐忠晚间回来,燕翎正一人用饭,见徐忠进屋,也不起身,也不问安。

抬起眼皮打量徐忠,对方自己宽衣,换了常服。

走到她旁边的凳子前坐下。

燕翎用厌恶的目光盯着他,怒气一点点升起,“是你,偷走我和父亲的信件?”

“重要吗?”徐忠轻飘飘回答。

“我父亲二品大员……”

“二品巨贪吧,昨天常大人逢旨查抄你娘家,财产清单需造册,光是金身菩萨就搜出五座!各种古玩、珍宝、玉器,不计其数。”

徐忠笑了一下,打心底透出开心。

“天降第一场雪我就离京,有了你家这些钱财,本将军势必打个大胜仗,使国公府地位更牢固,更上一层楼!”

“燕翎啊,还得多谢你。不过若没你引出的那根线,找出你父亲贪污的证据恐怕要费点时间了。”

他松快地起身活动活动身子,轻蔑地看了燕翎一眼。

金燕翎已不能思考,举起那碗喝了一半的粥向徐忠砸去。

接着连带桌子一起掀翻在地,盘儿、盏儿带着菜碎了一声。

桌子翻倒时,她顺带着扑向徐忠,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是个健壮男子,能一把掐死夫君。

徐忠轻轻一拨拉,将燕翎顺势推上一把——

燕翎被一股大力推着倒在地上,头碰到歪在一边的凳角,瞬间出了血。

她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盯着徐忠。

“燕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问自己后不后悔娶了你。”

徐忠拉个椅子,坐在她面前,双手支在腿上,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的妻子。

“我倒不怪罪你嫁入国公府并非处子身。”他停顿一下,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