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夫人举了火把,熟门熟路走到一个黑色门前。

她向旁边一退,阿满深吸口气,用力推动大门。

这门又厚又重,推开一条仅够人挤进去的门缝,冷气袭人。

原来,这里是玉楼存冰的地方。

冰块贵重,夫人肯把弦月遗体放在此处,已是对弦月最大的敬重。

七郎感谢地看了夫人一眼,闪身进了房间。

冰室中间放着张桌子,桌板上挺着弦月尸首,从头到脚蒙着白布。

七郎哆嗦着一只手,要掀那块布,夫人按住他道,“你做好准备,为保持原样,我并未给弦月整理遗容。”

阿满不再犹豫,一把将布扯掉。

弦月双眼微睁,脸色发青,嘴半张,一截舌头露在唇外,他双臂上折,抓住绳圈,似有不甘。

饶是在战场上见过众多死相各异的尸体,七郎仍是倒吸口气。

弦月死相实在不算平静。

阿满木呆呆站在原地,不能相信常日耳鬓厮磨的少年郎,竟成今日一具丑陋男尸。

他直勾勾盯着尸体,时间仿佛静止,看了不知多久,他转头出门,腿一软,大喘粗气,扶住墙一阵阵干呕。

凰夫人站在一旁怜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