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陛下,先帝逝时,西华门乱,可还记得,是为谁陛下挡了一箭?”
“二问陛下,先帝逝时,当时的东宫太子,欲趁吊唁之机,扣押诸王,又是谁替了陛下,在暗牢中,受尽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
“三问陛下,先帝逝时,七王勾结南郡太守,掌二十万兵入郡,又是谁先发制人,沿途拦截七王,以千敌万,未允南郡一兵一卒入我中都?”
“四问陛下,五地藩王,拥兵自重,不尊帝位,欲已自立,又是谁深入虎穴,剑指长锋,割了五王的头颅,不费一兵一卒,解了五王之乱?”
“五问陛下,南凉内乱频频,北弥趁机而入,又是谁,在保卫西屏郡之战,射杀薛灵安,保下中都安宁?”
“六问陛下,这二十年间,又是谁收复了关山十三郡,战功赫赫,声振寰宇,万民皆知?”
裕丰帝紧紧攥着袍角,指尖泛白。
乌云沉沉,雷鸣滚滚,风如拔山怒,雨如诀河堤,殿外电火光明,急雨倾注而下。
戚无涯唇齿抖颤:“老臣第七问,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叔敖只是你的伴读,只是个拈花执笔的文人,并非什么威名震震的将军。”
“是陛下,陛下身边无人可用,无人敢信,强令他驻守西郡。”
裕丰帝怫然一怒,斥道:“朕封他西北大将军,统率玄狮、猛虎、苍隼三军,若他叛了,我南凉必处于累卵之危。”
“可你的好女婿,他做了什么,他救了北弥的百姓!”
戚无涯沉声道:“作为西北要塞最高军事指挥官,他已经完成了他这一部分的责任。”
“而天爻谷一案的真凶,真正应该负责任的,是勾结北弥,残害忠良的西北副将石崇。”
“是性情懦弱,只因分辨不出哪封为真,哪封为假,害怕承担责任的天爻谷驻将!”
“是明知西北副将包藏祸心,却纵容于他,任由五万将士身死……“
戚无涯气势凛然,枯瘦的手指往龙椅一指:“高高在上的天子!”
朝臣个个膛目结舌,四肢惧颤,连忙匍匐跪地,生怕这遭血溅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