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觉得愧疚的是,借用婚姻之事,利用了她,以致于她遭到原本板上钉钉的夫君的无情羞辱。
她陷入深深的迷蒙,低低喃喃道:“那么,是谁错了呢?”
卯时三刻,旭日破晓,晨光初绽。
燕王府虽无下人小厮,可毕竟家底深厚,偌大一族的事务,也要有人打理。
数不清的铺子就有数不清的掌柜,掌柜下面还有账房,账房下面还有庄子上的佃户。
自燕王府多了个女主人,每月月初,二十几个掌柜便要来此小住几日,同燕王府财库里的账房报帐。
谢行湛在春风卫里,也有几个用惯了的暗卫,谢行湛并未将自己当作主子,因而都平等的宿在王府里几个偏院里。
只是做暗卫的,向来不常与王府里的这些个掌柜往来交际,只是在院子里留宿时,听见了什么,就报上来什么罢了。
陆温这才知道,那些掌柜,知道她从外头领了个年纪轻轻的女郎回来,宿的还是王爷所居的院子。
就时不时有传言流了出来。
大约是什么:她领回家的那位,才是王爷流落民间时,那个早死的孀妻,正儿八经的嫡妻,原配。
后来纳的,虽是入了皇室玉牒的,也不过是个继室,见了正妻,还是得弯腰,称自己一声奴婢!
陆温倒是不生气,只是实在好奇,福子这人,口不能言,亦不会写字,是如何将这些传言散播了出去的。
她与谢行湛所居的院落,后头有座三层小楼,她取名为祈月楼,而福子便住在此处。
为了好生照顾她,她去了利民署挑了两个伶俐的武婢,一个名唤怜星,一个名唤摘月。
伶俐的话,见她发疯可以躲远些,会些武功,若她实在太疯,还可以反过来控制她。
她入祁月楼时,便见福子的双手已经被怜星摘月绑在了柱子上,口里塞着一团白布,双眸血红,似有火烧。
看她时,恨不得将那一腔怒火通通发泄在她身上。
两个武婢见了她,立时迎上前告状:“王妃娘娘,此女子当真是疯魔了,您瞧。”
那怜星恨恨的用袖子擦了擦脸,旋即掀开不知被何物濡湿的衣裙:“这疯女人,见打不过咱们,竟然,竟然朝咱们吐口水!”
难怪塞了白布进去。
陆温踌躇着上前,正要取下她的白布,又听摘月道:
“娘娘,千万别!这女人哑都哑了,嘴巴还厉害得很,口里全是污言秽语,就没一句好听的。”
“哦?”陆温挑眉,取下帕子,“我倒想听听看,她都是如何骂我的。”
福子得了自由,立时火气大发,扬起脖颈,又哭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