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天气渐渐变冷,土炕也开始返潮,必须每天烧炕才行。沈秋不会,但不烧又没办法睡,只得每天晚上尝试。
有时候烧得太热,但不到半夜就冷了;有时候没烧好,从刚开始就不热;有时候马马虎虎勉强撑到天亮。
陆霆华忙完那边的事后,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借着月色匆匆来了沈秋这里,就见她蹲在炕洞前止不住地咳嗽,脸上满是被烟熏的黑灰,平日里神采奕奕的双眸,如今被烟呛得全是水意,饱满的唇瓣在火焰的映射下又软又弹。
这一刻的沈秋,像是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可怜巴巴,却又诱人犯罪。陆霆华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自在地偏过视线:
“我来吧。”
声音低哑暗沉,却又带着莫名的性感。
沈秋正折腾得不耐烦呢,见陆霆华提出来帮她,倏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给他让位置。
“咳咳咳,谢,谢谢你啊,炕太难烧了,我每次都掌握不好度。”
语气如常,但意外地让人觉得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还带点窃喜。
陆霆华没有说话,干脆利落地蹲下身,将玉米杆折成合适的长度塞进炕洞,又用一根长木头将玉米杆挑起点燃。
黑色的炕洞里传来灼人的热度,红黄色的火焰明明灭灭,映得他刀削刻斧的脸庞更加深邃。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眼下有一圈乌青,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头发比前两天长了些,凌乱又桀骜。
沈秋神色复杂地垂下眸子,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捏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最终静静地起身往厦子走去。
陆霆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他最近在忙什么,这段时间他的行踪很是神秘,甚至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但不论再忙,每到沈秋供货的日子,他都会赶回来陪她去趟山坳,最终又把人平安地送回家。
今天是中秋节后,沈秋第一次在没有供货的日子见他。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中秋节那天穿的,皱皱巴巴不说,靠近时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想到这里,沈秋的呼吸乱了几息,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陆霆华烧好炕,关炕门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他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闻到这股香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沈秋把大海碗快速地放到桌子上,扬声道:
“我给你下了碗面,快过来吃点吧。”
陆霆华扭头去看,沈秋的手指被碗沿烫得通红,放下碗后立马抬手把指尖放在耳垂上吸气。陆霆华快走两步,关切地蹙眉看她:“你没事吧?”
沈秋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事没事,你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