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华正要应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带进来一阵寒风。
瞿父拉着瞿母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隐忍着怒火硬邦邦地道:
“场长怎么来了?”
打头的中年男人环视了房间一圈,在看到墙上固定的吊瓶后,浑浊的眼珠闪了闪,露出一丝诧异。
随即看向沈秋,脸上带着伪善的笑:
“我听人说沈知青的家里人来了,所以过来看看。唉,说起来也是我们做领导的失职,让沈知青大冬天洗衣服不慎掉进了河里,还被河里的石头磕破了头。我这做场长的心里啊,别提多难过了。从出事到现在,简直食不下咽,就担心沈知青挺不过来。”
跟在场长后面的男人听罢,不赞同地反驳道:
“场长,话不能这么说,沈知青没站稳掉到河里是个意外,怎么能说您失职呢?事情发生后,您第一时间亲临现场,安排农场的大夫为沈知青全力救治,并且亲自带人把沈知青送回屋子,还要求大夫一定要竭尽所能救治沈知青。您所作所为,说是十里八屯的表率也不为过。遇到您这么好的场长,是我们马家屯的福气啊!”
马栓子被这通马屁拍得飘飘然,眼睛享受地微眯着,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
“嗳,话不能这么说,我做的都是分内事,不值当宣扬。”
瞿父气得眼眶猩红,额角青筋暴起,粗糙的双手紧紧拳握着,恨不能冲上去狠揍马栓子一顿。瞿母双眼含泪,瘦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紧咬着唇隐忍地摇摇头,要他不要轻举妄动。
沈秋面覆寒霜,脸色阴霾,她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道:
“这位英明神武的马场长,敢问,我二哥真是自己掉进水里的?”
马栓子被她驳了面子,不痛快地敛了笑,过长的上眼皮耷在脸上,显得刻薄凶戾。
“你二哥落水这事是有人证的,农场里好多人都看见了,做不得假的。怎么,这位小沈同志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