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远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很坦然地面对‘沈秋不要他了’这件事,但这句话,却像是无数把冰冷的刀刃,直直地射向他的心脏。
“我知道啊。”周志远扯了扯嘴角,微微发哑的嗓音听不出是冷嘲还是什么,却平白让刘安安心揪。
怨恨、嫉妒、不甘,狠狠地撕扯着她的理智,眼眶的灼热愈发严重,想要将他一起拖拽着扯向深渊的可怖念头愈发清晰。
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甚至看不清周志远的表情。
“……但我们离婚,与她无关。我只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刘安安眼底最后的灼热逐渐退去,徒留脸颊上冰凉的湿意,她抬手拭去,鼓噪的心也瞬间平静下来。
她从未有一刻思绪这么清晰过,与周志远的过往走马观花般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曾经觉得视若珍宝,拼尽全力也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再看,却觉得也不过如此。
是的,不过如此。
自己当初怎么就着了迷了呢?
刘安安遥遥地听见自己咬字清晰,冷情冷性地说:
“好啊,但到我手里的钱,我是不会还回去的。”
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志远只觉得如释重负,却又兴趣缺缺。
被冻得发僵的手指蜷了蜷,最终沉默了许久,才道:
“可以。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刘安安轻轻“嗯”了一声后,便起身回屋,从头至尾,再没有看他一眼。
周父站在门口的阴影处,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扭头去医院了。
沈秋没再关注周家的动静,反而有事没事跑去院里找老太太们聊天。沈秋人长得乖巧,说话又甜,再加上兜里取之不尽嗑之不竭的金鸽牌瓜子,瞬间便俘获了一众老太太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