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还好,一提这,老刘头满肚子牢骚不吐不快,也顾不得大家都站在室外,噼里啪啦把孤儿院的窘况抖了个干干净净。
“……沈同志你给评评理,政府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明知道我们兜比脸干净,还一推六二五的,我们大人是无所谓,都是从灾年过来的,再怎么困难也能挺过这个年,但孩子们呢?他们怎么办?如今已经数九了,大多数孩子还穿的单衣,冻伤冻病的一大堆,要是再没钱进账,不说吃饭,药就先断顿了!”
哭了一通,再加上看到沈秋来了,吴芸心里的重压终于卸下了些,理智回笼过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太过失礼,大冷的天,竟让人站在雪地里跟自己说话。
“沈同志、两位男同志,还有小行之,咱们进去说话。”说罢,便引着一行人进了办公室。
“地方有点小,你们将就坐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沈秋有心想叫她不用忙活,但余光看见小行之听见水时双眼放光,舌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客气地道:
“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先坐。”
吴芸说完话,便出了办公室急匆匆地往食堂赶,“邹师傅,邹师傅,热水烧好没有?我这儿来客人了,快给我灌壶热水。”
与此同时,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沈秋也打量起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画,笔触稚嫩,但非常具有童趣。有憨态可掬的小猫,俏皮捣蛋的小狗,迎风招展的花朵,也有和家人手拉手的温馨画面。
但唯一让人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这些画都是画在废纸上的,报纸、写过作业的本子背面、药盒、包装纸…………
花花绿绿,破破烂烂,但却都被吴芸妥帖地贴在墙上,甚至细心地将边边角角修剪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