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沈秋过得格外舒心,她只负责吃吃喝喝,偶尔和沈夏拌句嘴,家里的一切都被沈父沈母包圆了。原本沈秋特别不习惯当米虫,但沈母的一句话便打消了沈秋所有的顾虑和不适。
“过完年,你要去京城,你二哥去沪市,我和你爸就算想照顾,也照顾不了你们几天了。”
沈母说这话时,脸上虽是笑着的,但话里的失落和不舍还是被沈秋细心地捕捉到了,因此她难得的,放纵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安心地享受着父母妥帖周到的照顾。
沈夏也尽情地在老两口面前表现出如稚童般的依赖,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每当自己一个人时,他总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
“想瞿蝶了?”
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沈夏的思绪,他没有回头,只是眼神看着比刚才清明了不少。喉结上下滚了滚,最终轻轻地“嗯”了声。
沈秋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如出一辙看向窗外。天空灰沉沉的,落着雪,纷纷扬扬的,扑簌簌落在树梢上,房檐上,湮灭了一切尘埃和丑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件事在他心里憋了太久太久,但他身边却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倾诉,因此听沈秋主动提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从你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开始,我约么就猜到了。后来,瞿蝶回了沪市,你也报考了沪市财经大学,那时候我就确认了。”
沈夏苦笑一声,摇着头叹息道,“我不如你,如果我当时就意识到了,多好。”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具有后滞性的,就像一个闭环。年少无知的我们扣下扳机,当时左右张望,见无人受伤,便以为子弹打空了。当日后我们走在路上,有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的时候,恰好被一颗子弹正中眉心。而那颗子弹,就是我们年少无知时射出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