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血脉凋零,祖母一脉只出了苏柏鸿一个,大伯父和三叔都属于旁支,这个侯爵之位落到苏柏清这样的草包头上,就是有金山银山,恐怕也撑不了多少时日。
而她方才虽说狂妄,可在外人眼中,她性情大变少说两月有余,若是个有脑子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心中自有成算?
就算谢玉没有跪下,找不到什么现成的理由,她也可以佯装一把混混样子,装瘸,装摔,装病,大喜的日子,皇帝能找她什么麻烦?
即便她这些小主意都打错了,大不了暴露自己就是兵器行主人的身份,这一点和放下自尊,向旁人下跪相比,总是值得的吧?
外人可能确实不通内情,可稍微肯动动脑子也该知道,她又不是一心求死,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那等毫无退路的作死行为吗?
所以说,还是苏柏清那一家子太蠢!
“蠢。”坐在苏清颜上首的孙嘉诚忽而凉凉地吐出一个字。
苏清颜偏头看过去的,孙嘉诚则大大方方冲着她点了点头,随即自斟自饮。
“郡主,您身子不好,还是少喝些吧。”婢女在孙嘉诚身边轻声劝着。
孙嘉诚眉头一皱,拉过自己的婢女,刚想说些什么,苏清颜却开口了:“无妨,让她喝吧,现在尝尝味道,以后再喝起来才能尽兴。”
这话一出,主仆两个都是一愣,见苏清颜没有详说,也不好多问。
苏清颜淡笑不语,又见白玉堂被苏柏清缠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让他跟戴月牵扯不清,活该现在没个清净!
“众爱卿都坐吧。”白玉鹏笑着开口:“今天是爱妃的好日子,太子为了今天,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白祯楮亦是适时地站了出来:“父皇、母妃,前些日子,南边的小国进献了一批乐姬,经由宫中乐师调教,技艺越发精湛,很值得一观!”
“哦?”白玉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贤贵妃笑了:“那就让她们上来吧!”
贤贵妃也笑着点点头,只是那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苏清颜身上。
这个小丫头片子,小酒喝着,小菜吃着,都到现在了,都没上前来认个罪,看来是全然不把方才的闹剧当回事啊?
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止是她,在场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
别具一格的歌舞上场,本该欢欢快快一片热闹,可眼下,众人瞧着这些舞姬,脑子里想着的,却全是苏清颜方才那放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