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啊,你别忘了,你曾经也是多次参加诗会的人。”

临近生产,她也胖了些,面容圆润了不少,整个人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母性光辉。

“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就当去捧一捧场嘛。”

周元当然不跟蒹葭拉扯,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听娘子的,我也去找一找当初的感受,说不定还有佳句呢。”

赵蒹葭笑道:“不是强迫你去,而是…这些士子读书人,将来也是大晋的官员,你多接触接触有好处的。”

“你年少封公,权倾朝野,多少人嫉妒?多少人憎恶?有学生帮你说话,挺好的。”

周元这次倒是被说服了,微微点头道:“蒹葭你说得对,明天我会去的,好好准备,争取作出一两首诗,鼓励鼓励那些士子。”

赵蒹葭抱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靠在他身上,轻声道:“另外别忘了紫鸢,夫君你答应过我的,先处理好家事,再处理外面的事,一步一步来,心不要急。”

周元在反省,说实话他的个性就是这样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遇到事情就想着尽早解决,否则心头不踏实。

但很显然,江南的局面过于复杂,并不是短时间就能找到突破点的,心急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他有些恍然,看向蒹葭那张温润的脸。

原来这个姑娘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傲慢的才女了,她已经在多次的困境风暴中,逐渐形成了自己对世俗的智慧,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能给人启迪了。

周元轻声道:“放心吧蒹葭,我们不会倒下,我们积蓄的力量已经足够多了。”

关于诗会,周元真的没什么兴趣,但基于樵山公的邀请和蒹葭的劝慰,周元毕竟还是去了。

过程和他想象中一样无聊,无非是庆祝了一下山海关的胜利,然后围绕着这些点来作诗作词。

期间,作为新科状元的唐一朝,还把周元的《满江红》朗诵了出来,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最初是很倨傲的,如今竟然成了周元的小迷弟。

终究来说,诗会并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周元最终也没有作诗,不是他不愿,而是压根不知道该抄什么了,不切题、不契合心情,抄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诗会忙了差不多一整天,第二天又跟着凝月和曲灵回门,去薛府和曲府坐了坐,将两个姑娘留下,他便独自离开了。

直到四月初六这一天,周元才终于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于是打算去五军营一趟。

自从山海关凯旋,他还没有去看看自己的部下,如今面临别离,终究是该大醉一场。

来到校场,周元看到了令人欣慰的一幕。

这里的士兵们依旧进行着艰苦的操练,胜利并没有让他们骄傲自满,反而让他们明白了与东虏的差距,训练量比以前更大了。

“耻辱。”

石义咬着牙,声音都有些哽咽:“被皇太极围困在雪山上那一战,我们损失了太多兄弟。”

“对方的马术和长距离奔袭作战能力,远远高于我们,在有序的进攻和战术的梯次配置上,也有我们学习的地方。”

“唉…如果我们能再强一点,或许不至于牺牲这么大。”

说到这里,这个山东汉子的眼眶竟然都红了,他强行憋着,咧着嘴自嘲道:“我这个三等伯,是兄弟们拿命给我换来的,说实话,节帅,我石义不过是山东一难民,得节帅赏识才有今日,有什么资格封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