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掩大怒,啪的将扶手拍碎,厉声大喝:“赵君山,吴峰身死,你找杀他的人报仇雪恨,向自己人发火,算什么本领?此事还没有下定论,你动用私行,该当何罪?”
“抱歉,一时冲动,没能控制住。”
赵君山不以为意的说道,又轻飘飘的丢出一个小瓷瓶,道:“此事算我错了。这里有一枚丹药,让陈玺吃了。”
啪。
小瓷瓶落到陈玺面前,陈玺接过,拱手道:“多谢赵同知。”
他心里暗叹。
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袁屠还是赵君山,都强势的出乎意料,太叔掩大人却软弱的出乎意料。
他们这些老人的处境,是真的越来越艰难了啊。
“大人。”
一个蓄须文气中年忽然站起身来,拱手道:“属下斗胆说一句。其实昨夜之事,虽然陈玺监守有失察之罪,但是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必须怪挑事之人。若非有人拿出无字真经来挑唆,陈监守又岂会带人出去?”
唰!
众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何千手。
何千手身子猛地一个哆嗦。
别说他已经受了重伤,哪怕完好无损,面对这么多三脏四脏五脏高手的视线逼视,也是心惊胆战啊。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拿出无字真经之人,和密教有关联。要不然,密教为何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山林之中?”
蓄须中年侃侃而谈,最后刷的扭头看向何千手,厉声喝道:“何千手,你说是不是!”
扑通。
何千手骇然变色,在众人的齐齐威压之下,顿时站立不住,跪倒在地,脸上红气上涌,竟是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冤枉!”
何千手大叫:“此事与我无关,我的无字真经被小雷音寺的智音和尚偷走,我来找陈监守借人而已。至于陈监守带人出去,那是陈监守自作主张。”
“你的无字真经?你从哪里得来的。”蓄须中年逼问。
何千手道:“是张灵山献于我的。”
“张灵山是谁,在哪里?”
“就在外面。”
“传张灵山!”蓄须中年朗声道。
刷刷。
门外,两个人影立刻落到张灵山身边,要将他架起来送进堂内。
但还没等他们近身,就感觉到一股气劲扑面而来,忍不住齐齐后退半步,目露震惊的看着张灵山,厉声道:“你想反抗?”
张灵山懒得理他们,大步走入议事大堂之中,道:“叫我何事?”
“你就是张灵山?”
蓄须中年问道。
“是。”
“无字真经是你献给何千手的?”
“不错。”
“那无字真经你又是如何得到?”
“在地下挖出来的。此中详情,何千手心知肚明,不信你问。”张灵山淡淡道。
“我现在问的是你!”
蓄须中年大喝一声,一股气流如同波纹一般袭来。
若是一般的小小一脏境,必然会被这音波气流所慑,呆立当场,目露惊恐。
但张灵山一动不动,只是轻轻吐了口气,便将对方的音波气流冲散,道:“问我就问我,何必大呼小叫?”
“你!”
蓄须中年大怒,心头则是震惊。
本以为这小子就是何千手的随从下属,根本不值一提,可以随意打杀,让他来背锅最好不过。
无论是对三位同知大人,还是对玉城何千手来说,大家面子上都可以过得去。
哪怕最后上报给玉州镇抚使大人那边,都挑不出丝毫问题。
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硬茬子。
小小一脏境,实力倒是不容小觑。
但,那又如何?
该你背的锅,一样也少不了!
老子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太叔掩同知,是江城镇魔司所有同僚。
你不背锅,致我们于何地?
“何千手,你可知那无字真经是他如何得到的?”蓄须中年调转矛头,质问何千手。
何千手哪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立刻道:“我不知道。”
说罢迅速低头,没有看张灵山一眼。
“哈哈!”
张灵山大笑。
蓄须中年大喝:“好胆!被戳穿了谎言,用大笑来掩饰。我问你,那无字真经究竟从何而来?答不出来,我帮你答!你乃密教恶贼,故意用无字真经来迷惑何千手,后又联合他人偷走无字真经,引出陈监守,是也不是?来人,拿下!”
都不容张灵山说话,左右两侧立刻飞来二人,身形如电如雷,气势如山如岳。
只见两人的气膜瞬间倾轧而至,要将张灵山镇杀当场。
众人见状,皆淡然视之,不出一言。
因为昨夜之事,牵扯到密教,按规定必须上报给镇抚使大人,所以必须得有一个背锅的。
要不然镇抚使大人派人查下来,所有人都得受到责罚。
每个人都深知这个道理,自然就乐于见到有人帮他们背锅,谁这时候如果出手帮张灵山,那才是所有人的公敌。
眼看着张灵山就要被双方的气膜挤压而死,有人终于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睛,心头暗叹。
虽然有人背锅是好事,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明明是他们的问题,却要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做替罪羊,何其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