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撇嘴,对于长孙无忌的夸赞恍若未闻,神色一肃道:“刚刚赵国公可是说了,愿以人头担保,趁离午时三刻还早,赵国公还是赶紧回去洗干净脖子,去东市菜市场等着砍头吧!”

“房二郎,你……”长孙无忌又惊又怒,可话己出口,覆水难收,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什么你?君前无戏言!要是人人都像赵国公这般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口无遮拦,那陛下的天子威严何在?!”房俊脸色无比的严肃,心里却是偷笑不止。

他当然知道李世民是不会对长孙无忌痛下杀手的,之所以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恶心一下长孙无忌罢了,让这老登长个教训。

“陛下,微臣死罪!”长孙无忌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本来这段时间,他与李世民的君臣关系就闹得很僵,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想到这,长孙无忌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来自己这外甥是被这小子给摆了一道啊!这小子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机,着实可怕!

一直冷眼旁观的高士廉见自己的外甥跪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不由心头一凛,看着房俊眼中满是忌惮。

随即,他跨步出列,朝李世民拱手道:“陛下,老臣觉得这事似乎内有玄机!怕是有人做局故意陷害我这外甥呐!”

“高爱卿有话不妨直说!”李世民颔首。

“房二郎写的兰亭集序为何要用与兰亭集序原稿一模一样的蚕茧纸,而且还流落到辅机手里,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不知房二郎能否为老夫解惑?!”高士廉看向了房俊。

嘶!

众人闻言,看向房俊的眼神都变了。

长孙无忌的外号是什么?长孙阴人!论耍阴谋诡计,估计整个朝堂都没有他的一合之敌,可如今却被房俊一个毛头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简直是细思极恐啊!

“高公无所不知!小子乃是王体书法的狂热爱好者,特别是对兰亭集序情有独钟!

为了能临摹出一幅与书圣一般无二的兰亭集序!小子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苦练书法十年!

直至近日,我的书法才达到大成!为了尽可能的还原兰亭集序,我花了几万贯才买到了一张与之同一年代的蚕茧纸!

写好之后我更是视若珍宝,贴身携带,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几日,我身上这幅兰亭集序丢失了!

至于为什么会到赵国公手里?小子我也是一头雾水呀!”房俊朝高士廉拱了拱手,便立马进入了睁眼说瞎话模式,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二郎在说什么?什么苦练书法,还苦练十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啊?!

房玄龄见自家二郎一本正经,说的是煞有介事,不由尴尬捂脸,饶是他都差点信了。

“嗯,老夫观二郎的字迹,没有二、三十年的苦练绝不可能达到这般浑厚的笔力!

二郎果真天赋异禀,苦练十年,便有这般功力!老夫羞愧无地呀!”欧阳询满脸羞愧。

“是啊,老夫六岁握笔,苦练书法三十七载,而二郎不过是练了十年,这两者差距,犹如云泥之别,实在是让我等汗颜呐!”褚遂良点头附和。

“陛下,这幅兰亭集序乃是我在郑家花了五十万贯买来的!

房俊这小贼肯定是与郑家勾结,故意陷害微臣呐!还望陛下为微臣做主啊!”长孙无忌感激的看了自家老舅一眼,接着痛心疾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