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情通透,却唯独看不透这件事,初听说自己极有可能是有来历的,心中又是期盼又是害怕,期盼身世早些有着落,害怕因着自己的过去,为家中蒙羞。
她给自己赎身,去得了天下任何一处,买得起楼船只为游玩,随手可置豪宅,但在许多人眼中,仍是可以被随时叫去献曲舞乐,供人取乐的伎子。
檀宁摇头再次否定,此事连圣上也极关注,何况池阁老虽然死了,毕竟还是个罪臣,冒认亲只会受连累,他明白迟飞鸾的心情,却不肯给她希望。
一时雅间里两人俱陷入沉默,良久,迟飞鸾终于冷静,叹道:“是我不该胡思乱想,大人千万莫怪。”
或许她该听梅娘的话,寻个地方隐居,最好再嫁个人,在小楼锦帷里过完一生。
事情已说完,檀宁一刻也不多停,连走时回过身道:“是谁告诉你,我在找人?”
告诉迟飞鸾这件事的人,定是不想让他找到真正的池家后人,那个人定然有真正的线索,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檀宁要找的人!
迟飞鸾坦然道:“并非有人告诉我,而是我无意中发现你的下属在查我,便逼他现身问了些事。”
先不说杜西河跟踪人的本事不可能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杜西河为什么会将如此机密的事告诉迟飞鸾?
他慢慢离开醉白池,杜西河无声出现,跟在身侧低声道:“原庆近来与孟二公子走得很近。”
自从上次烧了原庆在广福巷的房子,他便识趣地没再出现在檀宁眼前,更不用提池真真生辰时找借口送上厚礼,仿佛这几年相交都不曾存在一般。
檀宁觉得原庆不止这些心思,就拿迟飞鸾来说,每次和她碰面都有原庆的手笔,他不仅仅是想让真真与他之间生分,可为什么呢?
不是他看不起原庆,他与真真之间生分应与原庆无关,但此人的存在如蝇虫一般惹人生厌,说不定会与伯府那边搭上关系,原庆既能找他合作,也能翻了脸去与他的对家合作。
浓浓夜色,长街灯火如昼,入目皆是繁华,檀宁问跟在他身边的人:“西河,你觉得迟飞鸾,会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杜西河没有半分犹豫地道:“她的身世来历大致符合,属下认为她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