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父是因他是个禽兽,平时日日到外面寻花问柳,呤些鸟诗,花钱如流水,家被败得精光,都是靠我娘苦苦支撑,今天进京赶考没了盘缠,居然逼我娘去卖身,考上之后,却又攀上了孔老贼的女儿,回到家一纸休书下来逼得我娘上吊,我不杀他难道还留着?你们这等读狗屁书的,都是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全是男盗女娼。”陈秀楚说罢,朝阮文绣呸了一口血水,大骂道:“你当年刚刚放到金陵做官,先不到衙门反去秦淮河,第二天接任早上妓女还到衙门口讨夜度钱,这还做什么狗屁父母官,祸害百姓,只可惜没有连你一块杀了,大不痛快!”
“剐!给我狠狠的剐,先把舌头割了!”阮文竹暴跳如雷,大怒起来。怕陈秀楚又当众说出什么难堪的事来。
那郐子手连忙捏住陈秀楚嘴巴,提了尖刀准备割舌,好个陈秀楚,双手被剐成骨架,腿也被剐了一半,却还硬挺住狂笑,嘴里大骂,街上众人无不骇然。
“好孩子!好孩子!小小年纪没有神通,面对生死关头,无边痛楚还有这样的胆识硬气,杀生父,斩俗缘,百无禁忌,真不愧是我这一脉的传人。”
眼看舌头要被割去,突然天上传来一阵啧啧笑声,随后一朵黑云从天边飞来,转眼笼罩住天空,黑压压一大片,狂风大做,昏云漠漠,整个城池都似乎要被风吹起,黑云狂风中伸下来一只方圆三四丈大小的怪手,轻轻一弹,囚车已经四分五裂,那郐子手刀才提起,怪手已经抓住全身,轻轻一捏,全身只听得骨骼粉碎喀嚓声,随后七窍流血。人已经被抓死。
怪手抓死郐子手,提起陈秀楚,呼啦一声,飞上云端,转眼就消失不见,随后妖风黑云全部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街心,满街地人都骇得魂飞魄散,四处躲避逃窜。惊慌失措的呼喊:“有妖怪!有妖怪!”
阮文竹虽然是儒门进士,但只学了养气修身的儒家法门,武艺是有一些,神通却很小,面对这样地情景,也是大惊失色,但比普通人要镇定许多。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妖孽作樂,快快护送我回府。”阮文竹早就闪身藏进轿子中。等到没了动静才出来,心中暗想:“皇太子钦定凌迟的犯人被妖孽劫去,怎么交代?刚才妖风吹来,那股庞大霸道气息压迫得我险些喘息不过来,我万万不是对手。”
一直回到衙门,阮文竹突然心里一动,“今天不是钱益谦放任江南道御使大摆宴席的日子?这钱益谦是应天书院的俊杰。炼气修养地法力比我高强百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如请他来帮忙,看看是哪里来的妖孽劫了法场。”
“再备轿去金陵楼!”
这黑风怪手自然是坐在红袖书院中的王钟所弄,他使计退去了黄河水,跟红袖院主孙鹤云来到金陵,最重要的便是要寻找自己下一代地传人。他早在七杀魔宫中就曾坐关推算。知道天下即将大乱,群魔出世,以自己一人之力,终究是难以全部兼顾,而传人推算来正好显现在江南金陵之地,是以马上赶来,正好碰上了陈秀楚被凌迟。默运元神一看,见到这孩子果不同凡人,小小年纪。遭受千刀万剐面不改色,加上行事百无禁忌。正符合性情,连忙弄了阵妖风摄来。
陈秀楚早就昏死过去,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在法场上是死到临头,仗着骨子里面一股气硬撑,现在突然惊变产生,再也支持不住。混混泱泱之中,只觉得灵魂脱离了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飘飘荡荡,“这就是地狱么,倒也清净,无忧无虑无人打搅,倒也快活。”
突然,一阵钻心地疼痛从双臂传来,又麻又痒,似乎万只蚂蚁在骨髓里面咬一样,比一刀一刀割肉还难受十倍,不由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横躺在一面草席上,草席旁边端坐着一个白衣鹤氅白发白眉的少年,一身气息飘逸之中隐约显出雄霸天下的诡异。但心里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熟悉。
疼痛依旧从手上穿来,勉强一看,只见自己双手依旧是白深深的骨头,只是白发白眉的少年端了一个药香四逸的玉碗,朝自己手臂淋去,墨绿色地药汁淋到骨上立刻渗透进去,不出多时,白色骨头变色碧绿颜色。而痛氧却越来越重。只管咬紧牙关挺住。
“这是接骨生肌草,生长在喜玛拉雅山万年玄冰包裹的温谷之中,只可惜我因时候不多,无暇炼成丹丸,否则效果要强上许多,你双臂批皮肉全部被剐去,经脉截断,要重新生长最为困难,不过我擅长天妖转生之术,你恢复也是平常之事。”
王钟轻笑两声,倒完了药汁,双手搓了一搓,朝陈秀楚肩膀上一拍,陈秀楚立刻感觉一股大力把自己托了起来,跌坐在草席上,只是疼痛得说不话来。
“天妖转生,魔临人间。”王钟双手连拍,一股一股浩瀚的精气充进陈秀楚个个大穴之中,不一会,陈秀楚全身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身上肌肉汹涌,一波一波朝只剩骨架地手臂上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