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个普通村民,第九生产队的,老实人一个,平日里三棒子都打不出个屁,扔在人堆里就再难找出来的那种。
此时他跪在李山林面前痛哭流涕,声泪涕下地讲着内心的痛苦和悔恨。
李山林的眉头都差点揪成麻花。
但凡换个稍微有点存在感的人,他都能指着鼻子宣泄内心的愤懑,可偏偏是这么个平庸到一个大字不识,一辈子都不曾离开过二龙山,最远都只到过县城的老憨货,他骂不出口。
最坏的无疑是刘一刀,你要泄愤威胁,选择谁不好,偏偏选择了这么一个生来就没有血性的老实人?
杀他有用吗,能起到威胁的作用吗?
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老汉,李山林头大如斗。
“老康,康?”
李山林愣住了,多悲伤,在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他还做了好多年村会计,如今是这个村的村长,可他才突然发现,他叫不出这个老汉的全名。
这得是一个多么没有存在感的老汉啊!
“你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新时代,咱不兴这个。”
李山林没去问这个姓康的老汉全名叫什么,不是因为叫不出来而尴尬,他是真的不想知道。
老汉站起来了,依旧抹着泪,不过嘴里依旧一个屁也没放,就那么一脸惶恐地站在那儿,眼睛里甚至有些木然。
“这事啊,你办得不地道。光是在我这里抹几把眼泪,没啥用处。你想过怎么整吗?”
李山林还是希望老汉没有怂到愚昧或者无知。
事实证明,他还是对老汉的期望值太高,老汉撑着一张茫然的脸,眼睛里竟然还能看到一些无辜。
刘青江:“……”
不生气,和这么个憨货生气不至于。
和这样的憨货,没什么大道理可讲,讲了他也不见得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