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微末杀人的心都有了,真气涌动,身体四周的空气都被挤压的扭曲起来。
天空挂着艳阳,五月的阳光或许还驱不散南方的阴冷,照在北方,却正是适宜的时候。但是这会儿,头顶艳阳,一群军人却感觉到了阴森,似乎那一缕缕阳光是被人一笔一笔画在头顶的,根本不带一丝温度。
张成义那张方正英武的脸憋成了茄紫色,眼里一半幽怨,一半惊惶。
幽怨自然是给李庸看的,合着一路的称兄道弟全是假的,可怜我跟你掏心掏肺的叮嘱一路,结果一到地儿你就把我卖了。
不厚道啊,兄弟,还想着好酒好肉招待你的,这下弄的,饭还怎么吃?兄弟还怎么交?
惊惶的自然是童微末。作为整个驻地第一个被童老大碾压,也是碾压周期最长的倒霉蛋,张成义对那种绝望的体会绝对是最深的。
让人痛苦的反倒不是被揍时那种拳拳到肉的生理性疼痛,对于大宗师来讲,皮肉上的疼痛不值一谈,真正的绝望来自内心,自信和自尊被一遍遍碾压,每一次的碾压都仿佛在灵魂里立下一根耻辱柱。
张成义最怕的是将来某一天他的灵魂里只剩下耻辱,然后他会本能地习惯于耻辱之下,从此丧失人格上的独立,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老大,如果我说我没有说,都是他猜到的。这个解释你信吗?”
张成义腆脸堆笑,哪还有点型男硬汉的刚硬?整个儿一副奴才相。
童微末脸上一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张成义讪然一声苦笑,转身冲队伍大声喊道:“着装,列队,目标训练场,五公里负重。”
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一些性子比较跳脱的军人甚至大声叫起了屈。
“又不是我们卖了老大,凭什么我们也要跟着受惩罚?”
“张头儿,爷们儿点,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让兄弟们看不起你。”
面对战友们的激将,张成义只是冷笑,不为所动,心里想的却是,你们要有本事摆平童老大,我感谢你们祖宗八辈儿。
“五公里越野之后,我在格斗场等你们。”
童微末的声量不高,浦发起到了石破天惊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