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那只是个怪诞的梦,还是前世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她都不再纠结。
因为这辈子,她已经迈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
从那种古怪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虞枝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三爷休息,真是抱歉。”
“不必感到抱歉,你的事没有大小之分。”谢祯唇角勾着散漫的弧度,语气意味深长,“事实上,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很高兴。”
顿了顿,他话音猝不及防一转,语气也带了点揶揄,“不过我会更乐意你把注意力放在即将到来的婚礼上,我的……未婚妻?”
她耳根发烫,仓促站起身来,水光潋滟的眸透着羞愤直勾勾地盯着他,谁说谢祯不会说话的?
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没想到哄起姑娘也是一套一套的。
虞枝再也呆不下去,微微一抿唇:“时候不早,我,我要回去了。”
谢祯贴心地没有揭穿她,眉稍轻轻一挑:“夜路不好走,我让宁七送你回去。”
她没有说话,推开门匆匆出去,刚迈出一只脚不知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羞怯的红漫上脸颊,咬了咬唇:“你也快点休息吧。”
说完,她提着裙摆跑开。
谢祯含笑注视着她轻快的背影,待她的身影被夜色完全鲸吞,眼里的笑意这才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沉。
他知道,她不仅仅是做了一个噩梦那么简单。
她梦到的是她的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事。
那些痛苦绝望,她都真真切切地经历过,这是重来一世也无法弥补的。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谢明衍和陈楚楚如此的碍眼,即便这一世的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心中戾气翻涌,杀意无限滋长,隐隐的痛楚似要席卷全身,似猛兽即将脱闸而出,谢祯眸色微变,从小几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打开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颤着手将其送入嘴里。
脖颈处的青筋若隐若现,他闭目将药丸咽下,痛苦狰狞的神色这才慢慢从脸上褪去。
耳边又响起顾大夫语重心长的话:“这药丸只能暂时压制住大人体内的毒素,将药性发作的时间推迟,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赶快找到那一味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