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天气是愈发燥热。
迦南戴着兜帽热的不行,兜着衣袖扇了两下,抬眼瞧见迎面走来的人,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一前一后进了茶楼。
来到提前订好的雅间,角落里置着冰,扑面而来一股凉意,迦南迫不及待摘下帽子。
“我是偷溜出来的,咱们长话短说。”
“行。”薛淮景点点头,忍不住啧了一声,“这见个面跟做贼似的。”
迦南神情严肃地拿起桌上的瓜啃了一口:“不出意外的话,端午的宫宴会有大动作,陛下已经对淮南王起了疑心。”
薛淮景摸着下巴打量他:“你这双面间谍当的可以啊!难怪谢祯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你呢!”
迦南百忙之中抬起头:“听着不太像好话。”
“夸你呢夸你呢。”薛淮景陷入沉思,神情稍显凝重,“我现在比较担心贤王那头,淮南王倒下了,谢祯现在又不在盛京,你说他要是动什么心思咱们岂不是毫无抵抗之力?”
迦南吃瓜的动作一顿,语气犹豫:“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动手吧?”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岔开这个话题。
“对了,你待在宫中,可有留意皇后娘娘那边的情况?”薛淮景眉头微皱,“这马上就要到端午宫宴,皇后娘娘若不露面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个迦南倒是做过了解:“皇后娘娘如今已有四个月身孕,这事儿恐怕瞒不了多久。”
四个月已经开始显怀,长了眼睛的一看便知怎么回事。
他猜测道:“陛下兴许会让皇后娘娘借口称病躲过这次宫宴。”
但这样的借口也用不了多久,大家迟早会怀疑。
“看来这次的宫宴注定不会太平啊。”薛淮景神色复杂,心中有些忐忑。
谢祯也是,怎么偏偏这时候离开呢?
他在的时候自己尚且没什么感觉,如今人一离开,仿佛没了主心骨一样。
怪不是滋味。
*
虞枝不是第一次进宫,规矩她早就烂熟于心,可不知为何,头天晚上罕见的失眠。
睡不着,她索性起来给谢祯写信。
灯火如豆,将女子的轮廓描摹的婉约柔和,连睫毛都被拓上了一层浅黄的光影。
银翘已经睡下,虞枝也没惊动她,自己研好了磨,在铺陈开的白纸上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