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这么瞧着,觉得他不像是琴师,倒像是落魄的世家贵公子。
听见动静,贺兰玉缓缓睁开眼看过来,他微微弯起唇角,语气十分自然:“来了。”
虞枝隔着门和他对视,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奈何对方实在太沉得住气,她忍不住先开口:“贺兰先生,别来无恙。”
贺兰玉神色颇有些感慨:“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单刀直入:“先生为什么想见我?”
贺兰玉打量她片刻,低笑着感叹:“我以为我们应该算得上朋友,可我进来之后,你一次都不曾来过。”
虞枝居然被他说的有点愧疚,很快她强迫自己冷下心肠:“道不同不相为谋,贺兰先生既选择了和贤王那样的人同流合污,那我们便做不成朋友。”
听到这话,他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轻轻扯唇:“那在你眼里,谢祯那样的人就算光风霁月?”
他嘴角的弧度颇有些自嘲,“如果可以,谁不想干干净净呢?”
虞枝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贺兰玉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也并不太关心。
选了那样的路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每个人都是如此。
贺兰玉眸光微暗,脸上的情绪很快收敛,他淡淡道:“你父亲没死。”
虞枝蓦地睁大了眼,忍不住上前两步,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贺兰玉迎着她难以置信的目光,语调温柔:“我的人救下了他,你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么?”
虞枝几乎是难以克制心头的喜悦和激动:“他在哪儿?”
然而他只是望着她,并不答话。
她神情逐渐恢复了冷静,掌心微微攥紧:“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兰玉不紧不慢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过来,他嘴角噙着闲适的笑:“你可以看看这个。”
虞枝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缓缓抬手接过了信,她展开信笺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等目光触及信上的字迹,瞳孔更是忍不住一缩。
这是爹爹的字迹,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