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收工回去,路过炊场,人家已经开始运送早饭了。这样的通宵加班,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呢?我,挺过来了!
自从给家里回信告知了新的通信地址之后,接二连三来了几封信。父亲说桑律师告诉他自己已经到监狱来过,准备将物品送还,只是监狱不让进来。对于将物品转交家人的要求,他继续严词拒绝。家人说要再来一趟,而且约定了日期。
劳役终于出问题了!
我的劳役终于出问题了!在装箱时发现有好几件衣服的规格核对错误,吊牌和衣服上的规格对不上。由于已经到了装箱的最后关头,大家只好亡羊补牢,根据错误衣服的编号再把另外一件给寻出来。就这样翻箱,一直翻了二十几箱。我站在那里,听着身旁愤怒的呼声,心中惭愧不已。
肖克利准时把我叫了过去,“侬咯吊牌哪能看法子的?衣裳错了噶许多?咯要是出了厂还了得?后果撒宁阿吃不消!”
我闷声不语。
“说说看,都哪能回事体?”
“我无话可说。衣服都是我们这一档错的吗?”
“绝大部分都是拿咯边!伊拉那边只有一两件,很快就寻出来了!”
“我已经尽了力,至于怎么错的,我也不知道。也许各种原因都有吧!”
“都有啥原因?还不都是侬没有注意,有别人啥原因?”
“我想问一句:如果我全部核对的没有问题,那些核对好的衣服就摆在那里,那么长时间,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过去,不需要大手笔,几张吊牌换一下,也许问题就全来了!”我狗急跳墙,放出了自己的大胆猜想。
“侬讲的咯情况,我估计阿拉小组么咯种人。”肖克利的脸色变得沉默,“如果有!只要我做这个生产组长一天!他就别想捞好处了!”
“以后侬自噶阿要当心点,用点心。侬是我老乡,出了事体,我总归要想办法帮侬。虽然平时盯侬比较紧,但那阿是为了劳役需要,希望侬能谅解。”
也许他是真为我好,至少那个雷志朋后来没有再来找我麻烦,而且有时候还挺客气。
“这个事情队长已经知道了!我包也包不住了,也没办法!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好跟队长反映情况。既然已经爆掉,处罚是肯定要处罚了,这样子,我看在老乡的份上,给你在队长面前讲讲好话,争取只象征性地扣点分,活动就不要停了。扣这点分也不会影响到你改造,侬看哪能?”
“我反正也就剩下这七八百天,好处最多也就三个月。但是要想拿这三个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已经跟主管队长和中队长说过了,我是想要好处,想早点回家的人!至于这件事,反正我只是个小犯人,想要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只能说,我没有错!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捣鬼,没有证据,我不可能乱说。队长要是扣分,那就扣吧!但是他让我检讨的时候,我就说我没有错!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肖克利看着我,一脸不解。
事后,我的心又悬了几天,还没动静,看来这事还真让我赖过去了。
日思夜盼,非常有效,家人来了。
早上出工,赶快干活。我正头扎在小山似的衬衫堆里对规格,肖克利过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