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叫什么啦?这么晚了又没人给他吃桑活!”
“谁知道呢?肯定是脑子瓦特了!”
过了一会,就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上去,叫声戛然而止。
“这个戆嘟有的苦头好吃了!我听他们讲好像一共只有七年官司,搞什么啦?劳资无期徒刑还没叫呢,他这么小的官司倒要叫了!”
“你现在是中队的准调度,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你怎么会叫呢?册那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拉嘛个草币拉地我给你一个总事务犯做做你给我减掉五年刑期怎么样?做四犯有什么好啦?吃里爬外两头不落好,不是看在改造成绩的份上,谁高兴做?”
“你不要做想要做的人多呢!人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是吃到了葡萄还要讲葡萄酸!做人一点都不厚道!”
……
“哎咦?这个戆嘟又开始叫了嘛?刚才队长上去没好好收拾收拾他?”
“你吃饱了没事干关心人家这么多干啥?今天这么凉的天,你躲在被窝里当然讲人家不好,让你自己去蹲蹲看?”
“册那!我又不是没吃过桑活!去年夏天,你还记得吧?肖克利搞的我站在工场间一站就是一个礼拜,腿都麻掉唻!这个畜声会有好结果的?他不生肝炎谁生肝炎?册那!叫我这么好的人生肝炎?”
“册那,你人这么好就不要判个无期徒刑进来了,人家人那么坏也就判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不得了了!”
“还算好唻!我同案犯判死刑,判好他家里来接见他,说墓已经给你买好了,江海太贵,买在苏州。麻的,枪毙一年多唻,我这兄弟不知道在天上混得怎么样了现在?”
“侬他娘自噶在地狱里向还关心人家天上的事体!”
……
“好唻!又上去唻!这趟肯定安静了,大家也可以睡个好觉了,好吧?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大家还能睡上三个半钟头,好吧?被这个戆嘟弄去两个钟头,四大队七百八十多名犯人,人人都被他弄去两个钟头,这笔账算算多少吓人啊,这么多时间可以做出多少件衣裳出来!戆嘟死有余辜!”
尧云讲的没错,一直到天亮,楼上都是一片安静。其实我知道,这倒不一定是大家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