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峥秋,这不是侬吗?曾经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当年的烫工三甲,你现在也这么热心啦?烟抽到了吗?最近改造的怎么样啊?”
“老湖给了经济分,为的是稳定人心。”
“经济分早就有,就是不给你做罢了!”一旁的田原田承办田胖子田Sir说道。
……
“册那!我倒么听过要拨人家帮忙的人定指标的,咯人脑子瓦特了。”
“睬伊做啥,伊阿就是欢喜打人家小报告,辰光一长嘛大家噻晓得唻,还有撒宁会的欢喜睬伊呢?”讲这话的,竟然是小老虎,我的朋友,他眼睛躲在厚厚的镜片后面,也来帮忙。
友军的觉悟到了星期天就失效了,这个时候来帮忙的,只有已经去了三楼坐监督岗的基投,他本来可以跟着工艺组休息的。
“我怎么能够闲下来呢?他俞组长不会放过我。”老林站在对面一档的桌子旁边,一脸冷漠地扭着纽子。
“给他干个屁!你还有两天就回去啦,你不干他们能拿你怎么样呢?”现在小组里面有了两只豹子,一只是水里的小海豹,一只是山上的土豹子,柴兴豹。
“监规纪律没有说四犯就可以不干活对不对?人家吴大云以前当组长的时候什么都是自己干的对不对?你俞宏兵当组长为什么就可以不干活,自己躲在那里看书?他们都有你柴兴豹一样就好啦,可惜人家有关系的什么的他不敢去叫,只敢来欺负我们。”
“谁没叫呢?不是都在这里干活了吗?那不是马上还要从大烫组调两个人过来帮忙吗?”
“有怎么没有?林小牛现在走了,他在的时候你看到过俞宏兵叫他干过活吗?”
“就是叫他一下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是犯人,他不用劳动改造啊?”
“你俞宏兵去叫一下试试看喽?你今天一叫,马上明天整个三中队所有的四犯枪口都会对准你,我看你这个生产组长怎么当?你以为俞宏兵没有你懂啊,他刚当上组长那几天,你看他又是桃子又是西瓜的往外洒,你以为是他有爱心啊?他是无利不起早!知道了吧?土豹子,说你没文化你还不承认。”
“是是是,我们没文化,没文化俺学还不行么?你看你把这个话说的多难听呢?”
“我说的一点都不难听,我还得请你帮帮忙唻,你跟俞宏兵睡一个房间,晚上进了房间再告我一状,我要吃不消兜着走唻!”
“我说你这个人想要事情怎么地?”土豹子伸出胳膊一下子把基投抱到半空中,伴随着基投嘿嘿的冷笑,玩笑就这么结束了。
“你们这一档手势要抓抓紧啊,人家那一档都快配了一半啦!”狗头鸟阴沉着脸走到我们这档流水这里,扔下一句话,就开始骂起了黄鼠狼。
“黄鼠狼你做这个块长要负起责任来,我去跟袁队长胡队长英中都去请示过了,你尽管放心的叫,谁不听的,英中说了,不要解释,先到那个柱子底下站一天再说,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在这里吃官司,人人都是平等的,好处又不是我一个人拿,大家都要拿好处,想减刑的减刑,不想减刑的还想捞个优惠接见,还想多开点大帐多开点营养菜,所以黄鼠狼你给我当心点,你这一档的人懒懒散散,你自己也得反省反省!”
如果只是因为手疼,那倒可以忍受,但是这两天,我已经对那毛领头漫天飞舞的绒毛产生了精神过敏。小海豹这两天咳咳咳不停,小组里好几个人又在吃着咳嗽药,喉咙干又涩,好像那根气管被日晒风吹了许久,风化了。
“踏马的该给我们搞点那个鸭血汤喝喝,我看他们每天都抬着一大盆上去,也不知道是给谁喝的!”罪有应得于英德一副五短精壮身材,脸黑得像包公,头上后脑勺顶着那枚硕大的印章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