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楼下的那个雷锋叔叔就是你缔造的?说句实话,雕的太好了,我们这个雷锋叔叔比外面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呢!”
“好?这个算好?当时也就随便雕雕。我不但给死人雕,活人也雕。劳改局的副局长问我要,我就雕一个送给他。”
“当时雕它花了多长时间?”
“三四个月吧,没仔细算,王孝和那小子只花了我半个月。”
老光头微微一笑,这笑容怎么有点熟悉?
“我看你前阵子老往队长岗亭里跑干嘛?”
“还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心理健康考试的事。”
“听说了,说你卷子不做,写了首诗给政府,监狱教育科都来找你了。”
“没来直接找我,找的是中队。我看他们都在抄,我就不抄。我想了一下,写了一首打油诗:
‘老汉今年五十九,入监只有十三周。
血压常冲两百多,提起笔来手就抖!
考场一片哗哗声,队长放哨在两头。
形式主义真无聊,实事求是学领袖!’
人民政府一看气坏了,我们老周很严肃啊!我没睬他,他现在也不睬我了,最好不要看到我,每天叫小劳动把我带进来,叫尹鸣安排别人加班不要我加班。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他们跟我客气,我就客气,他们跟我狠,我也跟他们狠。他们想镇压我,我说出几个名字,他们就不敢了。”
眼前这位快六十岁的老头,据说有两百多的血压,三九寒天的我看他穿着内裤光着白花花的身子冲凉水澡,屁股扭来扭去,老家伙命都不要了!
“你这个小伙子我也观察过,请你帮忙我也考虑过的。”
“承蒙您看得起。”
“他们说你抢尖进来的,小小年纪,为这个事也太不值了。”
“没有办法,一步错步步错。”
“你还年轻,社会上的游戏规则还不太懂,才会做错事。人家聪明人做大事,赚大钱,还不需要进来。小青年做事情,不要走刑事路线。你还得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