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陆老跌在椅子上,眼神呆滞。
陆成发现自己的父亲眼神变了,跟着仓皇不安了。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别、别吓我啊?”陆成赶紧叫来了家里的女佣。
那一天晚上,陆老病了,病在了心上。
隔了几天,秋意浓浓的时候,陆老寻了一个好天气,特地登门了。
带了他珍藏的好酒,一并去了池宅。
这么些年,陆老对老太太的情分从未改变,只不过岁月催人老,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在大厅里,听说陆老来了。
老太太又穿上了当年喜欢穿的衣服。
依旧是订制的明代可以穿的华服。
她坐在那里,一头的长发没有盘起,只不过耳朵跟前,簪了一朵花。
雏菊样式的小花。
然而头发全白了,容颜也回不到曾经了。
老太太坐在对面,打发了屋子里的人,目光望着陆老。
有些哀伤,却藏不住话头,“之前我跟你通电话,你一直没有来,这次为什么登门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兴许老了,就突然想起你来。”
陆老今日也穿着当年的西装。
灰色的,不如以前好看,身材发福,也不如以前那么帅了。
老太太拿了酒杯,给陆老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在说话前,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摇晃着酒杯,谈笑风生。
“和我离开以后,你去了哪里?”
陆老很诚实地解释,“你大婚的时候,我来过,我原本是打算接你一起走的,可是你太固执了,因为他,你放弃了,对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你何曾来找过我?”
老太太粗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哭腔。
是难以置信的口吻。
“如果是你来见我,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可你没来,没来啊。”
陆老很正经,眼里藏着点点星亮的光芒,他还是很坚持。
“不,我来过,我写了纸条给你。”
他想说,自己没有撒谎。
纸条?
记忆重叠,老太太忽然想起了当年,那个时候,婆婆给自己的一张纸条。
她说,我们池家没有你不要紧,可是那孩子、那孩子一心在你身上,你要走了,她的命就不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