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不是蜀地人，反而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家里原本是做经营酒楼的小营生，爹娘勤劳，阿姐贤惠，只可惜遇上了何淑宴……”

萧臣毅沉默的听着，听何淑宴的任意妄为是如何拆散了原本富足美满的一家人，听那场大火后，惜君是如何奔波无门之下才散尽家财卖身为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娶的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往好听的说是不拘小节，将门风范，往难听了说就是刁蛮任性。

但萧臣毅确实没有想到何淑宴私下的手段狠辣到如此地步，而国公府也是格外宠溺地全盘压下了风声。

转念一想也是，京都繁华，茶楼酒馆数不胜数，能有几个平头百姓的死活能够掀起风声？

“婢妾是为报仇而来不假，但爱上王爷也是真。王爷若是想要休弃，也无怨言。”

惜君说完结束语的时候，身子已经自发的从萧臣毅的怀里撤出来站好，仿佛刚才的温存只是为了留念一般。

身为女子，在世本就艰难，尤其还是为人妾室的，惜君说这话是有着莫大的勇气。

温香软玉骤然抽离了怀抱，萧臣毅睁开眼睛，仔细地看着面前这张脸，真诚而倔强。

她的眼睛分明没有流泪，但眉目之间透出的悲哀却仿佛在耳朵里回响一般。

萧臣毅的视线恍惚了一下，这表情好眼熟。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母后在推开自己之前似乎也是这样的神情。

萧臣毅不接话，惜君索性低下了脑袋，薄唇微咬。

“我生气你欺瞒我不假，但随随便便休弃？别轻贱了自己，也别轻贱了我们的感情。”

萧臣毅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面前低垂的小脑壳，语气之中有了温度。

人在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挫折后有防备心是正常的，将心比心，面对仇人的丈夫，自己未必会比惜君做的更好。

更何况，在那时候无意之中抬高何淑宴身价的人也确实是自己，以往不是没有状告无门转求到王府的。

但何淑宴成为萧王妃，等同于堵死了惜君最后一条可以正当报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