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独自死在这个夜里,死在他家里的床上。
贺六知静静地看着窗外往后飞快掠后的光影:“不用客气。”
盛初禾看着他漂亮的侧脸,饱满的下颌,小声地‘哦’了一声。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静得只剩下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贺六知又说:“今天上午,警署在黄浦打捞上了一具尸体。”
盛初禾又看向他。
贺六知淡淡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根据穿着,齐家人还是辨认出死者应该是齐牧才。”
贺六知:“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看向她,认真道:“别再自己擅自做主。”
盛初禾又点了点头。
贺六知见她点头了,这才脸色稍霁。
等回到家后,二人随意吃了些王姨做的三明治,便回房休息。
贺六知依旧什么话都没说,洗了澡后便上了自己的床睡觉。
等盛初禾沐浴出来,贺六知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熟睡。
她有些犹豫,挣扎许久,到底还是爬上了贺六知的床。
盛初禾身上的栀子花香不动声色地朝着贺六知涌去,黑暗里,贺六知睁开眼看着她。
他看着盛初禾的眼睛,里面平静极了,没有心动,没有羞涩,更没有情愫和爱慕。
贺六知又想起她今日担心秦半池时恐慌的样子,眼中满盛着的感情波动。
盛初禾靠近他,轻声道:“少爷。”
贺六知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今日去医院开始,胸口就沉闷得厉害。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
他听到自己哑声问她:“盛初禾,你这样做,开心吗?”
盛初禾一愣,显然没料到贺六知会这么问。
贺六知看着她眼底的迷茫,脸色逐渐讥嘲:“盛初禾,你是不是只是在哄我开心?”
他的桃花眼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压压的雾,莫名透出几分感伤。
盛初禾轻声说:“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别的都不重要。”